堂堂都護府並沒有墨無雙想象中的那般奢華,與大理寺一般無二都是石桌石燈的院落擺設,而裴婷婷的繡閣便處於後庭內,同樣沒有絲毫長安城中大小姐的貴氣。
不過好歹在香爐的烘襯下乾爽不少,再踏入房間的那一刻,便感覺不到粘人的溼氣了......
“神捕姐姐,您要的洗澡水就在隔壁的屏風後面,若是此刻身上難受得緊,雖然有些涼但已經可以用來沐浴了。”
看著裴婷婷慌張收拾閨房的背影,墨無雙輕笑兩聲便迫不及待的扭頭朝著屏風後面走去,且聽衣裝落地便有一絲頗為享受的呻吟自屏後傳來。
蔥指青絲扶雲煙,醉眼流連傾城顏,櫻瓣覆得玉峰顫,酥骨微展齒昇仙。
同為女兒身的裴婷婷從未見過如此俊俏的佳人,此刻側倚在屏風旁又自卑的照了照銅鏡,這才將身上的長裙一併褪了下來。
“你也要進來一起洗?”
墨無雙側耳聽到腳步瑣碎的聲響,一偏頭便瞧見裴婷婷翹著粉嫩的腳趾,似是在試探桶中熱水的溫度。
“沒辦法啊,大夏境域糧草緊張,即便是洗澡用的水也是父親手下在十里開外的一處湖泊中取來,所以他們絕不會多燒一桶水給我們浪費的。”
說著裴婷婷指尖撩起一捧花瓣灑在墨無雙的肩頭,看模樣除了羨慕之外跟透著絲迷醉。
“五年前,年僅十歲的婷婷伴著父親來到這個貧瘠的邊疆,先是母親重病無藥醫治所以早先離去,而後伴著身旁的奴僕們也因為條件原因走散。”
“直到如今,神捕姐姐還是五年裡婷婷所見到的第一個女人,也是這輩子所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
“神捕姐姐,長安城都是像您這麼漂亮的女孩嗎?另外傳聞中的神都長安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地方?”
彷彿捆在籠中的金絲雀,墨無雙自裴婷婷的目光中看出對自由的嚮往,仔細想想也能理解,在這樣一群不知廉恥的軍營中生活了五年,任憑是誰對於外面的世界都非常向往。
更何況,五年的時間已經足夠讓人將兒時記憶模糊,對於那些消散了的珍貴回憶,想必這個小姑娘也是滿心的痛苦,甚至連母親的回憶也一併消散了去。
“嘻嘻,小姑娘不要自卑嘛,你無雙姐在外面可是號稱長安第一美人呢,單憑你現在的模樣在神都中其實也難有女孩與你相提並論。”
“再者說神都長安究竟是怎樣的地方......”
“打個比方吧,每一次站在大理寺最高的屋頂都能看到四季的更迭;每一次拉著羅小九逛街都能摸見眼花繚亂且從未見過的新鮮事物;每一次閒暇去茶樓都能聽聞新的故事與江湖傳言。”
“雖然常有危險相伴,但它帶給往來旅客的驚喜總是層出不窮;雖然常有宮廷紛爭,但市井的繁榮美景卻從未因戰爭被迫中斷。”
“有興致乘一葉扁舟,再去看看河畔兩岸,青瓦白牆飄著三色彩綾,更有文人騷客吟詩作賦,將情感畫成卷軸交代在你的掌間。”
說著墨無雙伸出指尖颳了刮小姑娘的瓊鼻,許是感覺身體的疲乏已經褪去,這便起身再披上了輕紗端坐在木椅上,斟茶為自己散去身上的寒氣。
“若是有機會,當你到達長安城的時候,便能親眼目睹神都的氣派美景了。”
此言聽在裴婷婷的耳中引得少女眼角一痛,不知為何眼底竟湧出如泉的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