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淮南道通往長安城的官路上,最近來往的農民總能瞧見兩個長相頗為俊俏的姑娘守在臨道樹旁。
她們一個文靜有禮,一個活潑好動,暫住在村落的這段時間沒少幫助田野間的鄉親們種農活,故而再次等候車隊的時候,總有善良的鄉下農婦送來解渴的果子,這讓她們在鄉下的生活過得也頗為滋潤。
“我在那邊的林子裡,瞧見一個老鷹的窩,你要是喜歡我給你掏鳥蛋去怎麼樣?”
屈湛坐在路旁曾被雷劈倒的枯樹上,瞧著不遠處秉書沉思的屈清月笑問道。
“姐姐,父親派我們下山是有要事去做的,根據前兩日飛回的信鴿,他們差不多應該快到了。”
屈清月回身意識到屈湛有些孤獨,這便並肩坐了下來,與地中來往的農戶打了招呼這才習慣性的理了理屈湛的衣衫。
“還有,這次接我們的人是父親相識的大理寺好友,若是相見千萬別再提及鳥蛋一類的詞彙,這一點是出門父親反覆叮囑的。”
“畢竟你要清楚,正事為主,只有將秦嶺地宮的事情了結,我們才能夠回到家中。不然的話,護墓一脈便再也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屈湛一向都聽自己妹妹的話,她既然說不要自己做的事情,最起碼三天之內能夠老老實實的遵守,至於後面到底能堅持到什麼時候,還要看有沒有人刺激她。
“好好好,老規矩,見了生人我就縮起腦袋不說話,所有的事情由你包攬好了......”
屈湛抱著膝蓋明顯有些小委屈,一旁的屈清月無奈,只得輕理了下後者鬢角長髮,卻沒有過多的言語。
畢竟親姐姐就是小孩子的性格,如果說得多了反倒容易起負面效果。
二人背景介紹道這裡,且瞧日光高升漸入西山之際,終於在遙遙黃沙路的盡頭瞧見了一輛馬車疾馳而來,遂趕緊攔在道路中央!
“馭!”駿馬長嘶,車伕回頭朝著車廂內囑咐兩句,這才感覺周圍空氣似乎冷了幾分,而後更有一個黑衣女子走出車廂,看不到面容緩緩的朝自己二人招了招手。
當然,排除掉路旁滿樹的黑鴉與駿馬不安的模樣,興許屈氏兩姐妹會不假思索的走過去。
“我說清月啊,你真的認為咱們該過去?咋感覺她的畫風和咱們的不一樣呢?”
饒是頭腦簡單的屈湛也覺得眼前場景不對勁,直將屈清月攔在身後,自己的兩條腿卻也跟著顫抖個不停。
“敢問前面可是落日崖屈家的兩位小姐嗎?”
清冷的聲音入了雙耳,頓時屈湛彷彿感到渾身被數隻眼睛盯住了,不光是馬車內的幾人,更多的彷彿是不可見的東西。
“不...不是!你說什麼我們可不知道啊!我們也不認識什麼落日崖屈家!我就是個掏鳥蛋的,我妹妹就是個病秧子!”
“啪!”屈清月在身後狠狠的用書卷砸了下屈湛的腦袋,蹙眉略作羞怒道:“瞎說什麼呢!”
“別啊!我的親妹妹,這麼多年我頭一次見到這麼邪門的人,難道你以前見過我會怕成這個樣子嗎?”
屈湛說著似要阻攔屈清月上前拜禮,豈料見到親妹妹發怒的模樣,這便抿了抿嘴唇放下手臂,隨著清月背後顫抖的朝著少卿方向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