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的夜晚與長安城不同,此地自打墨無雙早晨出去便一直籠罩在霧濛濛的煙雨天氣下,直到雨霧中透著些許的天邊月影,倒不如說是一場醉人的奇景。
揚州城自古以秦淮兩岸的青樓著名,不似早先長安城內的翠煙閣那般奢華富貴,這裡的青樓更具有墨香渲染,單從雕樑畫棟的筆墨中便不乏看出文人騷客對於此地的痴迷之情。
娉娉嫋嫋十三餘,
豆蔻梢頭二月初。
春風十里揚州路,
捲上珠簾總不如。
伴著樓中巷口徘徊的古琴之音,一葉扁舟由老翁搖曳飄自運河遠處擺渡而來,且看數座樓中女子掩面,卻都羨煞了那盤膝坐在船頭的逍遙女子,而遊覽的賓客回身卻看了又呆。
“姑娘,自打您坐老朽這船已然半個時辰了,且不說您的目的地是哪裡,單憑您在船頭生火煮生鮮,老朽便容不得您再繼續搭船了。”
此刻墨無雙正在享受這種傳聞美食與遊景的奇妙感受,豈料撐船的老翁反倒不樂意的向自己提條件了。
“不是說揚州城內有很多船上辦的餐宴嘛?並且聽聞遊歷的扁舟上也備有品茶的桌椅,為何我在這裡就不行生火煮生鮮了?”
“丟人......”
撐船的老者舉目四望,周圍其餘扁舟上盡是郎才女貌的佳人在一起嬉笑,且看自己穿上女娃娃吃的噴香,僅是半晌就連自己也跟著餓了起來。
“看來姑娘這是第一次來揚州城啊,帶桌宴的都是一些貴氣逼人的花船才有陣勢,再者扁舟上支茶桌的那叫竹筏,說到底老朽這只是普通的觀景扁舟,若是哪裡燒的焦了可就沒人喜歡了。”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老船家湊到墨無雙的身側並肩蹲下,且見她俊俏的側臉,隨感慨此舉粗魯不應情景,但終究還是添了幾分清純模樣。
“行了,咱再品完這最後一鍋,且分老人家一半,您看就抵作了方才鋪張錢如何?”
說罷又是雙手一用力,咔吧一聲折斷食指粗的螃蟹腿,品著蟹肉仍舊忍不住讚歎著味道鮮美,且如溫玉般的雙足蕩在水中,顯然是美得心裡開出了花。
“唉,就聽了姑娘一次吧!畢竟一看到您,老朽就想到了同樣俏皮的小女兒,只當是多轉一會兒,滿足了姑娘心頭的願望,回去老朽也帶著生鮮看看她去!”
“何必那麼麻煩,您只管把這些都拿回去吧,上等的好生鮮正巧能給您的小女兒解解饞。”
“那...姑娘不打算繼續吃了嗎?”
“呵呵下一次吧,今日有人來尋我,先吃到這裡將船錢給您,一會兒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故,您且記住銀錢不夠就找大都督府的徐敬業說狄公子在此胡吃海塞,所以欠下大屁股的外債指名要他還便可。”
老船家正詫異此話墨無雙的意思,而後卻瞧見自河堤一側有一人手持飛鉤,另一側青樓飛瓦上又一人影輕身奔來,心知這定是江湖的仇家前來找麻煩。
當即便朝著墨無雙纖細的背影留下句姑娘保重,這便一個縱身躍入河中,轉眼便沒了蹤影!
這一邊的情況自然也落在往來賓客眼中,且見二人各自用了本事飛身上扁舟後,正與負手而立的墨無雙一個在舟頭,一個在舟尾的對立,仔細打量片刻這才有一旁青頭僧咧嘴笑道。
“墨姑娘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