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烈火,眨眼可將世間須彌焚盡,眾生沾之皆隕。
何為魔火,此乃荒古異種,雖為烈火但應內力而燃,伴刀劍而生,揮之既出可一息內焚盡八荒,觸之更有轉瞬即滅之威。
而此刻一座不知名的山,一座不知名的廟內。
一個熟悉的人影正佇立在廟堂之中,渾身烏金色的火焰隨呼吸而鼓盪升騰,似不盡的油燈不清楚究竟燃了多久,隨著穴竅間龍吼聲漸隱,這才睜開眼見到不遠處一個酒槽鼻的老和尚正依著門檻貪酒喝。
“師傅,抱歉......”
“你...你這瓜娃子是咋啦?怎麼自打被趕到俺這裡,就沒一天能靜下來心練功,不就是被人滅滿門了嗎!大不了咱們再殺回去,滅那個人滿門不就得了!”
說著老和尚打了個酒嗝,隨即吧唧吧唧嘴,想來又是一葫蘆的酒水被喝了個精光。
“再者,俺跟你這瓜娃子說,你...這叫心魔障目啊!咱們這練武的人最忌諱這個,別以為咱名叫魔火,但可不是真的要你走火入魔才能煉成啊!”
顯然方才修煉功法的人正是許久未見的李元芳,此時赤裸著肌肉糾結的上身,行至老和尚身前兩步這便又取出銀兩交到了師傅手上。
“可是心裡就是靜不下來,彷彿有滿腔的憤怒無處發洩,再修煉魔火之後更是暴躁易怒,不知師傅可有什麼解決的良方?”
“知道當年師傅為啥叫八荒神屠嗎?全因在他孃的寺廟裡憋得難受,手持一把戒刀便闖入半座城的寺廟砍了個人仰馬翻,如此才徹底滅了心頭的魔火。”
“而你要是有這膽量,不妨帶著你的刀去陪俺砍翻最近的一座寺廟就好!指不定你的心裡就痛快了!呃!”說著老和尚當著李元芳的面打了個酒嗝。
“師傅,我現在身為大理寺捕快,恐怕不能學您那麼猖狂了,更何況最近的一家寺廟...您可是那裡的主持。”
“管他丫的!怎麼痛快怎麼來!”
無奈李元芳抱起有些酒醉的師傅於後院的搖椅上休息,正當想轉身離開時,卻不料老頭子的手直接捉住了他的手腕!
“瓜娃子,俺告訴你,這女人可是個能解開魔障的好東西。更何況,拜堂那天被人滅門,想必你還沒有嘗過女人的滋味吧!”
“師傅,您七歲拜佛,難道您嘗過?更何況吾妻李氏既然已經過門,屍骨未寒之際我不可能再尋新歡。”
“桀桀!瓜娃子,你別在糊弄自己了,屍骨未寒?恐怕再過十年你還是這一套說辭,說到底是你自己在抗拒已經發生的悲劇,是你自己在縱容心魔頻起!”
此刻說話李元芳看不見師傅眼中再有醉意,彷彿這一切都是忍了好長時間,專門尋機會告訴自己似的。
“可是元芳...做不到......”
“桀桀!你還沒去做怎麼知道做不到,興許你天生還是個薄情種,有了新歡不出半年你還想不起來那個倒黴的娃娃呢!“
這話也只有親師傅敢這麼說,當即李元芳無奈的苦笑搖頭,卻不料那老和尚忽地站起身來,瞧著面前的李元芳皺眉繼續道。
“你這瓜娃子...該不會是不喜歡女人了吧!”
“您老這話說的,我對男人更沒有興趣......”
“那可真是怪了,要不你嘗試閉上雙眼,看看腦子裡提起女人第一個閃過的是誰,就證明你在乎她!”
李元芳懶得繼續陪這個老和尚耽誤時間,轉身剛想離去卻哪知後者跳下搖椅攔住了李元芳去練功的道路。
“你不按老子說的來,就不許你回去練功!”
李元芳的面色滿是無奈,心說這老傢伙怎麼活得越久便越喜歡多管閒事,合上雙目只能按照老和尚的話將思緒沉入了心底。
“摒棄俗塵,放空自我,將身心投入到七竅周圍,感受四周所有事物的一靜一動,天地間彷彿只有你一粒浮塵,伴著清風逐漸飛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