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鼎轉身,裝作很害怕的樣子,顫抖著道:“小的是附近的農夫,看到大人騎馬挎刀的,小的沒見過什麼世面,心裡害怕。”
那人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喂,你們既然是本地的農夫,那一定經常在這一帶來往,有沒有看到這兩人從這裡經過?”
說完,那人在馬上將手中的一副圖畫徐徐展開。
裴鼎低垂著頭,道:“沒……沒見過。”
那人大聲呵斥道:“你看都沒看,怎麼知道沒見過?抬起頭來,仔細看看。”
逼不得已,裴鼎只得抬頭向那人手中的圖畫瞥去,只見那圖上果然是自己和張旭的畫像,想不到大理寺行動這麼快,已經將他二人四處畫影追緝了。
裴鼎就那麼一瞥,而後迅疾垂下頭,道:“大人,小的真的沒見過這兩個人。”
那人道:“本座乃大理寺副司獄,奪魄刀方鋼,你們一旦見到這兩個人,就速速來大理寺報告,本座自有重賞。明白嗎?”
裴鼎與張旭唯唯諾諾的不住點頭,心裡只巴望這這人速速離開。
方鋼正想調轉馬頭離去,忽然,他遲疑道:“咦,我怎麼發覺你們二人跟圖上之人的稜角有那麼幾分相像?”
張旭一驚,差點露出行跡,裴鼎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鎮定,然後道:“大人說哪裡話,我們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民,豈敢欺瞞大人。”
方鋼冷哼一聲,道:“摘下帽子,抬起頭來,讓本座看清楚!”
雖然心中砰砰直跳,但裴鼎和張旭兩人不得不按照方鋼的要求,摘下了帽子。
方鋼盯著他們的臉看了半晌,搖搖頭道:“是有些相似,可你們臉上烏漆墨黑的,倒像是剛從灶膛裡鑽出來的黑鬼,哈哈……哈哈哈……”
原來,裴鼎為了裝得更像農夫一些,事先便在兩人的臉上抹了一些黑泥,免得被人認出來,果然,這些黑泥效果不錯,裴張二人也得以掩飾過去。
方鋼正欲放兩人離開,後面那騎者忽然道:“方大人,這老農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倒不像是農具!”
聽手下這麼一說,方鋼頓時又來了興趣,道:“喂,老頭,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裴鼎見方鋼向自己喝問,他忙假意咳嗽了幾聲後,回答道:“小人年紀大了,腿腳有點兒不利索,便時常拄著一根木棍當柺杖使。只是這木棍雖然又破又舊的,但老漢兒用的時間久了,用慣了趁手些,因此捨不得丟,又怕硌手,就用破布包了起來。”
方鋼凝視半晌,搖搖頭,道:“我看不太像柺棍,寬寬大大的,倒像是一根短扁擔,老頭兒,難道你敢向本座撒謊?小莫,你去仔細看看,那是什麼東西?我們可不能放過一個疑點,要是在我們這裡出了紕漏,少卿大人怪罪下來,你我可吃不了兜著走!”
那在後面攔住裴張二人的,正是被稱作小莫的大理寺獄卒,他翻身下馬後,此人倒十分狡猾,早早抽出唐刀,滿臉戒備,在裴鼎背後用刀指著,喝道:“聽到方司獄的話沒有,將你的柺杖扔過來。”
裴鼎嘟囔道:“一根破木棍兒,有什麼好瞧的?”
小莫道:“少廢話,你扔是不仍,再不扔過來,我砍了你!”
說罷,小莫作勢舉刀欲砍。
裴鼎見再也拖延不過了,他也不轉身,只答了一聲:“好吧!看看就看看,長官可別動粗,小老兒年歲大了,骨質疏鬆,經不起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