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不知道,咱們這位二爺到底是蠢啊,還是精明瞭。”胤祥明知道這話不該說給胤禛聽,可此時也再難以剋制自己的情緒。“咱們為了他,扛了多少的責難,兜了多少的後患,天天追著後頭給他擦屁P股。他呢?”胤祥指了門外跟壓著嗓子跟胤禛嚷,“他在咱們後頭捅刀子!君臣兄弟,你顧著哪一條了?”
“胤祥!”胤禛喝止了他的話,“胤禵說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相,我們現在哪一頭都不能輕信。”雖然不願意承認,可胤禛還是不得不說,“眼下唯一能信的只有我們自己了。”這一刀的刀柄若是在太子手裡,那他現下又究竟在想什麼呢?若不是已經沒有時間,也難找到機會去質問太子,胤禛真想拉上僧格在胤礽那裡當面對質。
胤祥想想心裡是又塞又噁心,“四哥,這次之後,要不咱們就再思量思量吧。不說功成身退,只怕這什麼都不成,咱們就先讓人弄死了,到時候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豈不是更窩囊?”
“往後的事情緩緩再說,還是要先把眼前闖過去才是。”胤禛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緒,兼顧要穩住胤祥的心思,兩個人都亂了方寸,才更容易讓人趁虛而入。
“四哥,你也不是沒本事,何況德妃娘娘又得皇阿瑪的青眼,咱們幹嗎非要依附別人?”這話在胤祥心裡憋了很久了,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想過會在這種情形下說出來。“良禽尚且擇木而棲,忠臣保著明君。咱們兄弟難道要保著個扶不起的阿斗嗎?爛泥扶不上牆的,這兒多年了,難道您就真沒想想,為什麼時至今日他還……”
“夠了。”胤禛打斷了胤祥的話,“犯上的話少說!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還顧得上這些嗎?你說他是爛泥,有你為著爛泥跟我這兒閒磕牙的工夫,你找僧格把這事兒辦了!”
胤祥忽的啞然,他知道胤禛說的都對,可就是這口氣憋著讓人不痛快的很。
十三貝勒府裡,念聲等著索多圖回完了事兒退出去,就叫過了鹽丁兒來,讓他去花房院兒裡把掛蟾叫進來。
鹽丁答應一聲,腳下卻沒動步子,心裡掂量了一下,還是說道,“主兒,這掛蟾姑娘剛進花房那邊也沒幾天呢,您這就請她出來,是不是有點……?”
“有點什麼?”念宣告知故問,嘴角噙著笑,看著鹽丁。
鹽丁偷眼一看,心頭漏跳半拍,忙低下頭去,“沒什麼。福晉吩咐了,奴才這就去。”
不多時,掛蟾就跟著鹽丁進了內院。
“沒你的事兒了,出去伺候吧。讓都走遠些。”念聲都沒等掛蟾行過禮,就把鹽丁打發了出去。“敢聽不該聽的,看不該看的,你就仔細了。”人是笑著說的,可話卻沒有半點笑意。
“主兒,您這是怎麼了?”掛蟾等著鹽丁退出去,關好了門才問念聲道。“怎麼今兒突然就把奴婢叫進來了?多咱也沒見您這樣跟奴才們說話過呀。是出了什麼事兒了嗎?”
“花娘可帶話給你了?”念聲自己坐下,本想招呼掛蟾也坐下,可想了想,自己起身去了榻邊倚著,才喊掛蟾去腳踏上坐了。“十四爺昨兒下午來鬧了一齣兒,讓人心裡怪堵得慌。”
掛蟾是自小跟著念聲身邊的,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您哪兒是為了十四爺心裡堵得慌啊,您是為著他說的那些子事兒才堵得慌。不過話說回來了,您打算怎麼辦?富察家如此不好相與,將來真住到一個屋簷下,只怕是個找麻煩的主兒了。”
念聲無奈的搖了搖頭,“桌上有點心,有茶水,你自己拿了吃。這幾天委屈你了。”卻沒接著說下去,只讓掛蟾自在去。
“奴婢不餓,也沒什麼委屈的。您處置的都得當,花房那邊歸置的也妥帖,乾淨暖和。奴婢跟那兒待著就跟放了假似的,這幾天盡是歇著了。”掛蟾起身捧過了點心碟子,連帶著茶水安置在榻邊的高几上,方便念聲拿取。
主僕二人好一會兒誰也沒再說話。
還是掛蟾先打破了安靜,“主兒,您這會兒子喊奴婢進來,總不會就是賞奴婢點心吃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