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劫亦舉杯響應,薄唇輕言:“好。”
柳夭夭滿心歡喜,彷彿看到了自己掙脫了桎梏後的美好生活。
眼前之人霎時眸光流轉,笑顏如花,陽光灑在她身上,明媚又溫暖。
緣劫執杯的手緩緩收緊,心頭多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煩躁。
柳夭夭此時將緣劫看成希望,本著跟大佬友好相處的想法,態度自然殷切了幾分,“其實你的易容技術一流,然則太過注重表面的偽裝,忽略了最基礎的東西,比如說……眼睛。”
“老生常談嗎?”
不鹹不淡的語氣使柳夭夭想起在寧國公府的時候,她曾對著易容的緣劫,說過這番論調。
但柳夭夭絲毫不慌,理直氣壯的說:“便是老生常談,為何閣下並無改進?”
緣劫愕然,他一直認為世上極少有人能識破他的易容,將寧國公府那次當成意外,並沒有真正上心。
思及此,緣劫便淡淡的說道:“是在下的錯。”
柳夭夭做好了繼續遊說的準備,然緣劫坦然接受,叫她滿腔話語都憋了回去。
“那你現在就跟我回寧國公府?”
早一刻弄清楚蕭邵中的是什麼毒,便能早一些找到解毒的方法,此時時間就是一切。
“你只告訴我破綻,並沒有告訴我避免破綻,所以……”
緣劫有些不滿,難不成她就這麼急著打發了他?
柳夭夭認真的說道:“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就算偽裝得再好,也不可能完全抹去自我,除非……”
“除非什麼?”緣劫追問道。
“除非一個人遭逢鉅變,心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柳夭夭笑了笑,“你的眼睛是獨一無二的,有痛苦、迷茫與掙扎,卻不曾放棄過希望,透著一絲堅毅。”
這樣的一個人,必定經歷過許多,她只慶幸,在當下無須與之為敵。
“希望嗎?”緣劫低聲重複這兩個字,隨即嗤笑了一聲,“真是諷刺。”
柳夭夭將眼睛移開,欣賞著四周的景色。
她努力降低存在感,緣結失笑,心中的憤懣也散了些。
他正色說道:“你先回去,明日我自去寧國公府尋你。”
柳夭夭答道:“一言為定。”
緣劫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是個有分寸知進退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