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痴施主別來無恙啊,一手掌勁如粘掌間,收放隨心,看來五年前你並非全力施為啊!一掌便破了這百八煩惱陣,老衲不得不服啊!小輩們都退下吧!”
兩人雖隔得遠,但空玄大師內勁深厚,一字一句裂石流雲般迴盪在法場上空,百八武僧聽得空玄師傅此言,自是腳底抹油般的從那法場上散去了。
掌痴見眾武僧都下了法場,便拎起酒罈晃了晃,聽得壇內已無金波盪漾之聲,估計就剩最後一口了,便對著空玄大師泰然自若道:
“空玄大師莫要自謙,這等粗淺功夫你也使得出來。置身煩惱外,自可揮去之,若在陣中,便要使上些小手段了。”
說罷,又仰頭灌了口酒,見壇口再無滴酒流出,便搖了搖頭將酒罈立在了旁側,對著空玄師傅身後的三位老僧大聲喊道:
“身後那三位定是輪轉洞的三位老前輩吧,這清規戒律之地,重陽尊老節都無人敢送個幾壇白朮長壽酒給幾位喝嗎?真是個無趣之地啊!”
說罷,“騰”地一躍起身,左腳一踏,那立在旁側的酒罈竟被震得凌空飛起,掌痴左掌一把抓住那酒罈口朝旁側一扔,叉腰晃了晃脖頸後,神情爽朗的朝著眾僧問道:
“你們誰先來?”
空玄大師見他口無遮攔,毫無避諱之意,便道:
“今日施主既來拜山,老衲自是不能任你肆意妄為,僧門也不行以多欺少之事,連我這徒兒和三位師兄在內,便一人接你一招吧。”
掌痴抖了抖肩,伸長雙臂將十指扣在一起壓了壓,語氣慵懶的道:
“今日既是尊老節,便依你空玄大師的意思吧。幾位既已練成百象力,自是能一招定下勝負。這法場上全是銅石之物,你們幾個也無需擔憂這花草之命,就在法場上定勝負吧。”
說罷,右腳向旁一踏,氣魄威嚴的道:
“今日我便在這足下方寸之間接你們五招,若我寸步未動接下五招,自當是你們僧門敗了。敗軍之將當行天罰,僧門需允諾我一事,如何?”
空玄大師見他成竹在胸,勝卷在握,便合十躬身反問道:
“若僧門勝了,施主也能允諾老衲一事?”
“那是自然,無關生死之事皆可允諾大師。”
掌痴笑盈盈的答著空玄師傅,一手背在身後,單掌攤開做了個請勢,空玄大師向前踏得一步,對著旁側的大師兄道:
“覺忍,去請施主指點一招。”
旁側的大師兄點頭應著,雙足發力一蹬,只聽得那法場下“嘭”的一聲悶響,但見那覺忍躍起五六丈高後,凌空輕踏,僧袖慢揮的飄身來到了法場上,落地定身後,合十躬身朝著掌痴聲如洪鐘的道:
“小僧覺忍,請施主賜教。”
掌痴見眼前的大和尚身高八尺有餘,一身腱子肉似銅澆鐵鑄般,隱隱還透著絲絲古銅色的光澤,不禁讚歎道:
“十象得銅皮,百象得鐵骨,那鐵力城祖祖輩輩耗費百年光景,改筋易脈才修得刀槍不入的鐵力皮一副,僧門十象力就能具備此神通。可惜這世上仙佛難修,想習得此神功,又舍不下凡塵,世人無此悟性,必會淪為螻蟻啊。”
覺忍見他似有不甘,也猜不出什麼緣由,便沉聲道:
“施主,塵世渺渺,僧門清淨之地,習武只為強身健體,不欲與人爭高低。”
掌痴搖頭笑了笑,喟然長嘆道:
“哎!習得如此神功,卻窩在這深山之頂打坐唸經。世間若有魔人亂世,你僧門是否該下山除魔護法,掃除孽障?”
覺忍面色堅定,朝前踏得一步道:
“施主,世間種種,皆有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