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恐怕都是傅狄生從中阻攔,這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早該找到她讓她安享晚年。
“什麼?!盧醫生!你說的是真的嗎?我父親是被人下毒謀害身亡的?”
“嗯,這個事情我本來不準備告訴你,但我知道你和你二叔之間有很深的誤會,其實我是你二叔安排在你身邊保護你照顧你的,你二叔怕你顧忌所以才說我是你父親的人。”
“這些年傅先生一直在調查這件事情,很多事情你不知道錯怪了他,他身體這些年一日不如一日,你千萬記住,不要在讓他動怒了,他的身體吃不消了。”
“當年你母親給你打的那一針要用五倍的藥才能解,我怎麼敢給你打,後來一半給我試了一半傅先生試了,我身體虛寒所以落了殘疾,你二叔五臟傷了不少,他不是不想管你和你母親之間的事情,實在是消耗不起修養了一年才有些好轉的跡象,我實在不想,你們二人在再生間隙”
傅祁冥聽著電話裡絮絮叨叨的聲音,那樣熟悉卻又那樣陌生,怎麼會呢,傅狄生怎麼會為了他做這麼多的事情。
那年他被逼的沒了辦法,求到傅狄生面前,可等來的卻是傅狄生的閉門不見,他一句不聞窗外事把他打發了,換來的是他整整半年靠著安眠藥入睡。
他怎麼會是盧醫生口中的好二叔,怎麼會對他掏心掏肺?
傅祁冥結束通話了電話,久久無法回過神來,呆愣了好半晌才發覺胸腔滯悶,如同壓了幾塊重石一般無法喘息,盧醫生的話讓他把那些塵封的往事翻開,卻發現他從來不曾瞭解過傅狄生。
他推開門,傅狄生低著頭又在翻看著什麼,偶爾落下一筆手背上已有了滄桑的痕跡,五年前那一針,要紮在那裡才能救回他?盧醫生的殘疾他不知道,傅狄生五臟受損他也不知道。
這幾年他只看眼前不顧身後,怕往事洶湧的咆哮而來所以一路低頭奔跑,卻發現,多少坎坷曲折都被人兩手抹去,傅祁冥心裡突然生出一絲波瀾。
誰無情無義都比不過他傅祁冥無情,無義。
“打完了?盧醫生和你說了吧,你父親的死,有蹊蹺。”
傅狄生聽到動靜,翻了一頁仔細看完後慢慢說道,似乎傅祁冥也不能阻止他認真審理檔案。
靜謐又悠長的沉默讓傅狄生愣了一下,他抬起頭看著傅祁冥神色諱莫,眼神裡流露出片刻的糾結和迷茫,他放下手中的筆心裡一咯噔,問道:“怎麼了,盧醫生還說了什麼?”
傅祁冥搖頭,閉口不提,徑直走過來把手機放在桌子上,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似乎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正在追趕他,不一會兒辦公室裡就只剩下傅狄生一人。
他心裡奇怪,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去問,總不能打給盧醫生問道“你和傅祁冥說了什麼,他怎麼想失了魂一樣?”思來想去還是長嘆一聲,看著關上的門沉默了一會。
很快,手機黑掉了的螢幕再次亮起,他伸手去拿,一則簡訊傳送進來,短短的幾句話。
“我父親的死因我會去查,不勞二叔費心。”
“一年時間,我會把所有精力放在我父親的死因和亦鳴上。”
“一年後,我會去外國找她。”
一年,是傅祁冥給他自己的時間,傅狄生笑了笑,在螢幕上發出幾個小黑字傳送出去後搖了搖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