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竟是摟著秦鍾推攘起來,而且笑聲還不收斂,依舊如他之前在學裡的行事做法一般無二。
杜峰何曾看見過這般行徑之人,縱然心中不想多事,亦忍不住喝問:“這裡是學堂,豈是你尋歡作樂之所?你馬上出去,別耽誤了其他人進學!”
薛蟠四下裡一看,其他學生雖不是個個正襟危坐,但也是都姿態端正,每人跟前的課本也是翻開的。
薛蟠有些好奇:“奇了怪了,怎麼一個多月不見,你們一個個都成這個猢猻模樣了,個球囊的,你們什麼德性我還不知道,這會子妝模作樣來哄你薛大爺!”
罵完了人,又回頭看氣的不行的杜峰,也不在意,突然間看見他背後寫的字,驚訝道:“咦,這傢伙不是畫畫的嗎,怎麼他還會寫詩不成?”
杜峰聽得不真切,下意識的問:“誰?”
“庚黃啊,他真是個畫畫的,上次我還買了一幅他的畫,叫什麼“鴛鴦”什麼“密譜”的。滋滋,不得不說,這個姓庚的畫功真是好的不得了,畫上那女人的姿態,那神韻,真是,讓人看得欲罷不能啊......”
薛蟠說著陷入回味之中。
杜峰是好半晌才想明白薛蟠說的是唐寅的春宮圖,一時真是又生氣又可笑,忍不住低聲罵道:“無知!低俗不堪!”
偏生薛蟠還聽清楚了:“囚攮的,你敢罵我?”
雖然杜峰生性比較膽小,但此時當著眾多學生的面,他自覺應當維護師道尊嚴,不想露怯,因而冷聲道:“這裡不是你待的地方,你給我出去!”
薛蟠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轉而問眾學生道:“這傢伙哪裡來的?還有,你們怎麼都變成這個樣了?”
秦鍾小聲道:“杜先生是清二叔請來的,他不准我們在學堂裡胡鬧,還賜了一根戒尺……”
薛蟠原本只是為了來找樂子,如今一聽居然是賈清將這裡的人震懾住了,很是不爽,罵咧咧道:“你們怕他個球……”
回頭看果然杜峰手裡捏著一把二尺長的戒尺,明晃晃的,一時間他彷彿看見賈清用它嚇唬人的可惡模樣。
哼,你不是要管教他們嗎,我偏不讓你如意!
因而,薛蟠回身一口吐沫吐在杜峰身上,並罵道:“我還以為是什麼玩意兒,敢在你薛大爺面前顯威風。”
罵完後得意的看了秦鍾等一眼,然後回頭繼續罵道:“老子就不出去,你能怎麼樣,你還敢打老子……”
他的話沒說完,一道從天而降的黑影,啪的一聲打在他的大肥腦袋之上,打的他一個趔趄才重新站穩。
捂著自己的臉,薛蟠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杜峰:“你居然敢打我?”
俗語說的好,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對於杜峰來說,在賈府當家學先生是他今生第一個正式工作,薛蟠卻當著他學生的面侮辱他。
都是年輕人,腦門一熱,有時候就顧不得那麼多了。看著薛蟠伸過來的欠打的臉,拿著賈清給他的戒尺,順手就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