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讓稽粥感到萬般無奈的是:自從漢人的女單于死後,匈奴的運氣,就好像受到了那個女人臨死前的詛咒一般,糟糕到了極點。
先是去年草原遭災,導致今年開春之後,幕北陷入了大混戰當中,而後帶來的連鎖反應,便是韓王部背叛單于庭,舉族南遷,迴歸漢室。
作為匈奴歷史上最具威望的單于,冒頓顯然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自然而然,也就發生了單于鳴鏑,萬族景從南下的事情。
但這樣一來,匈奴對月氏人的步步蠶食,就出現了一個極為短暫,卻又極為關鍵的空窗期。
更倒黴的是:一直以來以內訌著稱的月氏人,在這次空窗期卻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迅捷反應,幾乎是在稽粥率兵東進的第一時間,就從河西一帶跑了出來,開始侵擾匈奴掌控下的河套地區。
偏偏出於‘彼此監督’的考慮,原本駐守河套的右賢王也和稽粥前去和單于庭匯合,就是的月氏人對河套地區的行動,居然還真取得了一定的效果!
雖然月氏人的敗亡依舊不可避免,但撐著這一次機會,月氏人時隔三年再度出現在河套地區,無疑是鬆了好大一口氣。
等明年開春,稽粥要想再把月氏人趕回河西,就需要重新貫徹蠶食、擠壓的戰略,將過去幾年做過的事完完整整重做一遍。
要說心裡沒有牢騷,顯然不太現實,但要說稽粥心裡最為關切的,還是遠在千里之外的馬邑戰場。
“但願單于能從馬邑,能搶回足夠的物資回幕北······”
暗自祈禱著,稽粥便面色一沉,喚來了自己的副將。
“月氏人的小股部隊不用管,只要不攻擊河套部族,就任由他去。”
“如果出現大股部隊,便讓左大當戶率一個萬騎去驅逐,不必激戰。”
簡單做下交代,目送副將領命而去,稽粥不由陷入了漫長的沉思。
“幕北諸部之間的爭鬥,也不知道結束了沒有······”
“館陶閼氏在龍城,只怕也不是很老實吧······”
“如果馬邑戰況不利,只怕明年開春,幕北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暗自思慮著,稽粥長嘆一口氣,不由遙望向北方。
“父單于,可一定要獲勝啊······”
“一定能勝!”
又給自己打打氣,稽粥輕輕拍了拍臉頰,便走出了王帳。
——馬邑戰役正緊鑼密鼓的進行,河套地區,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