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城西起隴右,冬至右北平,在故秦、趙、燕三國長城的基礎上,起碼北推了將近三百里!
而現如今,那段曾將整個雁門地區包起,使文明與野蠻徹底分割開的秦長城,已經不再是華夏文明的護欄了······
就拿冒頓所率領的單于庭主力,現在正駐紮的鹽澤來說,放在三十年前,那就是秦長城軍團在長城外的第一處補給點!
秦長城與鹽澤之間的最短距離,甚至不超過五十里,騎兵疾馳個把時辰的功夫!
而現如今,曾經作為秦長城軍團鹽水補給處的鹽澤,成為了匈奴單于庭主力所駐紮的後方大本營;原本位於秦長城以內的武州塞,成為了漢室北牆以外上百里的前哨示警站。
馬邑,這座南距秦長城近一百八十里的‘內陸城邑’,也成為了暴露在漢室北方防線外的一處孤城。
單從版圖實際控制區域來講,漢室建立初期的版圖,無疑比前秦無疑小了一圈,實際掌控區域更是近乎折半。
若是將關東、北方諸侯國的封土也算作‘不在掌控內’的區域,漢室初的實際版圖,更是直接向戰國時期尚未統一中原的秦國看齊!
從這個角度上來講,秦滅漢興,真正的贏家並非是老劉家。
準確的說,整個華夏民族,都是輸家。
但令人感到自豪的是:華夏民族,之所以能在長達五千年的歷史長河中,始終能屹立在東方,正是由於一個個、一代代炎黃子孫,在民族危難之際站出身來。
從成湯時期,一個領土不過百十里的奴隸制部族,到秦始皇帝統一天下之後的萬里沃土,盡是華夏二郎拋頭顱、灑熱血,用手裡的刀、槍,乃至於鐮、鋤,一點點打拼下來的。
現如今,投身於華夏懷抱的雁門地區,由於秦漢交替而短暫的沉淪,文明的光輝,暫時被野蠻的烈火所取代。
但沒關係。
此時此刻,華夏兒郎們正在馬邑城、在武州塞,為了這片土地重回廣明,而進行著英勇的爭鬥!
而對自己所肩負的神聖使命,柴武顯然也有著明確的認知,也有著在所不辭的決心。
“舒校尉。”
當匈奴先鋒距離城牆還有二里之時,柴武緩緩將手掌從上眉骨上放下,滿目莊嚴的望向舒駿。
“老夫已傳令曲周侯、郎中令所率之東路軍,於今日暮時,重奪武州!”
“今日這數時辰,也便是馬邑最險峻、戰況最慘烈之半日!”
“待東路軍重奪武州,匈奴先鋒便當插翅難飛;我中軍主力,亦可毫無保留,以保馬邑不失。”
說到這裡,柴武不由再正正面色,對舒駿莊嚴一拜。
“今日這數時辰,關乎我漢家北牆之民數載安危,關乎我劉漢社稷百十年國運!”
“馬邑北牆,老夫便交於舒校尉,及材官校尉四千將士了!”
見柴武如此鄭重其事,舒駿原本還算輕鬆的肩頭,頓時被一股如山般重的使命感砸中。
那剛毅中略帶些隨和的目光,也是在剎那之間,全然被使命感所充斥。
就見舒駿深吸一空氣,又緩緩吐出,滿是莊嚴的對柴武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