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啊~”
劉弘一聲輕微的呢喃,卻在宣室殿特有的擴音設計下,傳出了一種猶如神明降旨的放外音!
可憐老王忠剛穩下來的心,隨著劉弘的呢喃又是一跳。
“老奴在···”
戰戰兢兢的應答一聲,王忠便嘚嘚瑟瑟的上前,朝劉弘又靠近了些。
就見劉弘滿臉疑惑的側過臉,目光依舊直視著御階下的陸賈,嘴上,卻似是問著身後的王忠。
“太中大夫,在殿外跪了多長時間?”
聞言,王忠自是如驚兔般一嘚瑟。
“稟陛下,自辰時,太中大夫便跪於殿外,等候陛下召見···”
卻見劉弘似是‘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自語’道:“哦···”
“竟有如此之久?”
說著,劉弘還極其認真的抬起頭,看了看宣室殿的頂棚。
那栩栩如生的神態,就好像正是在看天色似的!
“如此說來,陸大夫可是跪了三個時辰了?”
聽著劉弘發出自己的‘疑惑’,王忠也只得是苦著一張臉:“回稟陛下,確如此。”
“今日豔陽高照,太中大夫自辰時起,便跪於大殿之外。”
“值此未時,太中大夫,確已跪了三個時辰···”
聞言,劉弘又是極其‘遲鈍’的長哦了一聲,終於是將身體正對向殿中央,望著殿內依舊瑟瑟發抖,卻不敢抬手拭汗的陸賈。
“朕要是沒記錯,陸大夫今歲,已然是六十有二,年過花甲?”
“陸大夫這一跪便是三個時辰···”
說著,劉弘不忘發出一個長長的託音,就好似真的在思考什麼。
“是何等罪過,竟使太中大夫以此花甲之年,於殿外跪了這許久?”
“若傳將出去,天下人莫不都以為,朕乃暴君嬴政轉世,以苛厲之政,薄待朝中公卿乎?”
說到這裡,劉弘地語調中,依然是帶上了一絲壓抑不住的火氣。
聽聞此言,殿中央的陸賈自是頭都不敢抬,只不住地發抖。
就連劉弘身後侍立的王忠,也是不知道在何時,就已經悄無聲息的跪了下來,學著殿內陸賈的樣子,對著御階上的地板猛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