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言重。”
“食君之祿,自當忠君之事;陵邑諸事,更須丞相領某、少府同謀。”
聞言,審食其面上笑容稍一僵,旋即又重歸正常。
但在暗地裡,審食其卻是對申屠嘉咬牙切齒起來。
“區區內史,竟敢欺老夫至斯···”
“哼!!!”
聽聽申屠嘉說的什麼話?
合著滿朝文武百官,都吃著漢粟尸位素餐,就申屠嘉一個人‘忠於王事’?
尤其是審食其本來就有‘不忠’的嫌疑,聽到申屠嘉有意無意的暗指,更是瞬間破防!
但作為開國時期的政治人物,審食其再怎麼一無是處,起碼的政治素養,也還是有的。
最起碼,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穩重氣質,審食其是能維持住的。
更何況審食其今天的目的,也並非是和申屠嘉,就‘吃了俸祿,該不該獻上忠誠’展開討論。
稍整理一番思緒,審食其便清了清嗓,試探著開口道:“今日酒宴,陛下聽聞長安侯之事,似是有些不快?”
“故安侯以為,陛下此何意?”
聞言,申屠嘉淡然的抬起頭,微微一笑。
“長安侯一門,於高皇帝時悖逆判漢,甘願於蠻夷為伍。”
“披髮左衽、茹毛飲血,怕也是在所難免···”
說到這裡,申屠嘉適時止住了話頭,又將頭低了下去。
“今國朝外患之首,當為匈奴。”
“若長安侯於匈奴,可為國朝刺探敵情之用,陛下或許長安侯戴罪立功,重回神州故土,亦未可知?”
語調灰暗的補充一句,申屠嘉便笑著一拱手:“某至長安時日不久,偶有猜想,丞相見笑···”
滴水不漏的答覆,讓原本只是打算開啟話匣的審食其都不由一愣,旋即下意識點了點頭。
“是個人物···”
不得不說,申屠嘉就長安侯,或者說匈奴東胡部的分析,完全切中了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