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王可奉命?”
——抵達龍城的第一時間,冒頓都還沒來得及喝一口茶,就下令:傳韓王入單于庭對峙!
在慕南收到長城內傳來的訊息之後,冒頓已經召見了東胡王,並確認了這則訊息並非東胡部透露給漢人。
如此一來,就只剩下一種可能性了:韓信的長子,如今的匈奴韓王,將自己病重將死的訊息,傳到了漢人手中!
這種吃裡扒外的奴隸,在草原上從來都不會有好下場!
“撐犁孤塗,韓王已奉命啟程,只攜部眾數百進發龍城,數日便至···”
聞言,冒頓皺眉點點頭,額頭上旋即又冒出一層冷汗。
強忍劇痛在狼皮榻上躺了下來,冒頓無力的揮了揮手:“且先去吧,待韓王至,再叫醒頓②。”
看著父親痛苦的模樣,中年人稍帶著一絲哀痛,旋即扶胸一拜:“您的意志。”
走出富麗堂皇的王帳,呼吸著草原初晨的空氣,中年人猛一吸氣,旋即如釋重負的將其撥出。
對於父親對自己的懷疑,中年人心中滿是悲傷,卻又對此毫無辦法。
——誰讓父親的單于大位,是透過弒殺先單于,自己的祖父頭曼,並學習單于庭才得來的呢?
換做自己,恐怕也無法對兒子完全放心吧···
思慮著,中年人便回到了距離王帳約百步外,屬於自己的住處。
“屠奢。”
剛一落座,左賢王部最得力的勇士,中年人最信任的心腹,便來到了氈帳內,右手扶胸,單膝跪地,俯首等候中年人的命令。
“韓王今在何處?”
“稟屠奢,韓王前日啟程,如今已距龍城部族三百里。”
聞言,中年人緩緩站起,揹負著雙手,來到了氈帳的翻簾前,眺望著南方。
“三百里···”
對於父親病重的訊息被傳入漢人皇帝之耳,中年人也同樣感到憤恨;但相較於冒頓的篤定,中年人想的則更為深遠,瞭解也更為透徹。
——韓王部地處慕北,距離漢人的領地幾近千里!
如果父親病重的訊息,當真是從韓王部流入漢室,那隻能證明一件事:從慕北韓王部到漢雲中城,這沿途的所有匈奴部族,都是歸附漢人的奸細!
這就已經基本否定這件事,乃韓王所為了。
而讓中年人相信這件事不是韓王所為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則是:從韓王部到雲中城,這段直線上的部族,幾乎都是絕對值得單于庭信任的!
雲中城外,便是白羊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