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牲畜的疑惑,是不需要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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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使久等;時漢地幅員遼闊,書信傳送殊為不易啊~”
剛進入庭院,秦牧那健壯有力的身影,伴隨著一陣爽朗的笑聲,出現在了韓頹當視野之中。
對於秦牧話語中的傲嬌,韓頹當卻並沒多言。
——若換了往日,碰到一個漢人誇漢地怎麼怎麼好,那韓頹當即便嚮往,也會礙於單于庭而‘面折廷爭’。
但現在,韓王部都在和漢室溝通迴歸事宜了,韓頹當就沒維護匈奴人的必要了。
“自吾至馬邑,此人便全掌交謀事,其位當尊···
恰恰相反,對於即將回歸漢室,並懷揣遠大抱負的韓頹當而言,一個位高權重,且‘似乎深受漢天子信重’的漢人,絕對是一個應當拉攏乃至於奉承的物件。
“將軍言重,言重···”
轉眼間,韓頹當便換上了一副略有些自卑的笑容。
看著韓頹當這般模樣,秦牧卻是暗地裡稍放下心來:如此,當非詐降···
思慮著,秦牧便稍側過身,將小道讓出:“貴使請。”
“將軍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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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堂分別落座,韓頹當稍客套兩句,便將話題引向了正軌。
“韓王之所請,不知陛下作何答覆?”
對於韓頹當而言,無論漢地多麼富饒繁華,做漢人有多麼幸福,也終歸只是一個虛無的幻想而已。
韓頹當最在意的是:韓王部迴歸漢室之後,能得到怎樣的待遇。
甚至在考慮待遇之前,韓頹當首先擔心的,就是韓王部迴歸漢室之後,會不會因為父親當年判漢降匈,而受漢室制裁。
所以,漢天子對此事的答覆,對韓頹當在內的整個韓王部而言,都至關重要。
見韓頹當開門見山,秦牧也就不再繞彎子了:“召外使至此,確為此事。”
“韓王率部歸漢一事,陛下已然應允!”
言罷,秦牧便將目光悄然撒向韓頹當面龐之上,見韓頹當並沒有流露出興奮或者激動後,只得無奈一笑。
“然箇中詳情,陛下另有交代,好使韓王知曉。”
聽到這了,韓頹當才露出‘這才對’的表情,面色稍一正:“將軍但言。”
看著韓頹當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秦牧暗道一聲‘胡人果狡詐’,便將長安朝堂的指示,以儘量通俗的話語說與韓頹當。
“其一者,還請貴使轉告韓王:自先韓王逃居幕北,漢家異姓而王者多反;太祖高皇帝以後,吾漢室再無異姓而王者。”
面不改色的忽略長沙王一脈的特殊情況,秦牧便正色道:“韓王歸漢,則當去王號;陛下許韓王以徹侯之位,食邑襄城千五百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