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說滎澤水流比大河還要湍急,而是滎澤,其實並不是一條河流——滎澤,實際上是滎水及因滎水而產生的沼澤地帶的統稱。
所以從嚴格意義上來講,滎澤其實是一片方面十數里的沼澤。
這樣的地方,哪怕是輕車熟路的當地人,都不敢隨便穿越;就更別提奔襲數千裡而來的齊地叛軍了。
其餘三個方向,就相對好走一些——即便是大河,也可以乘船甚至牽索而過。
柴武率領飛狐都尉趕至卷縣後,便可以在大河北岸駐防,堵住叛軍渡河北逃的線路;灌嬰大軍抵達筦城,也同樣可以在卞水東岸設防。
至於讓申屠嘉退出滎陽,退守成皋,則是另外的考慮了。
——申屠嘉大軍,人數太少了···
區區一萬五千人,還都是淮陽郡兵!
此時的郡兵,實際上類似於後世的民兵;連民警都算不上!
即便是在滎陽城城牆保護之下,面對齊軍那五萬戰卒,申屠嘉麾下的一萬五千餘民兵,也會十分吃力。
反正敖倉沒有硬守的必要,還不如把空空如也的滎陽敖倉一帶扔給叛軍,其餘三部則從東、西、北三個方向隔水以待,將叛軍徹底堵死在滎陽。
有汜水作為屏障,申屠嘉的處境就會好許多;哪怕是正規軍,在面對一萬五千名嚴陣以待的民兵時,也絕對無法輕鬆度過汜水。
將大半任務傳達下去,柴武習慣性的在腦海中,建立者戰略沙盤。
“灌嬰大軍十數萬,當無憂。”
“飛狐都尉數以外,戰力非叛軍可擬,又得大河為屏障,亦遊刃有餘。
“淮陽守面汜水而背函谷,不虞有失。”
想到這裡,柴武終是無奈的長嘆口氣。
“然淮陽守麾下戰員,終歸太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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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柴武懷揣著對申屠嘉大軍的憂慮,不安的踏上奔赴卷縣的路途時,在長安準備年初之事的劉弘,也恰好想到了此事。
對於齊王劉則繞過睢陽,打算強取滎陽的事,劉弘自然是還未收到訊息;柴武南下途中意外截獲劉罷軍,從而得知了齊軍動向,也同樣不在劉弘認知之內、
但對於叛軍‘非豐沛則滎陽’的戰略選擇,劉弘有著清晰地認知。
——不論是半年前劉襄發動的叛亂,還是此次劉襄的弟弟們發動的叛亂,實際上都如同一樁鬧劇。
不過‘二十萬’大軍,就像奪去睢陽,叩關函谷?
問問三十年後的劉濞,可能嗎?
須知吳楚之亂中,光是劉濞掌下的吳軍,純戰鬥編制就是二十萬!
吳楚聯軍抵達睢陽城下之時,戰鬥編制遠超三十萬;加上民夫、青壯以及預備役,劉濞足足湊出了七十萬以上的軍隊!
這還沒算起兵於齊地的四王之軍,響應劉濞號召,派兵跟隨的南方三月,以及趙王劉遂的十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