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非惠帝子!
一句話,直接將劉弘地皇位合法性全面否定,更是直接按下一個‘偽帝呂弘’的大帽!
光此一點,就足夠讓劉弘絞盡腦汁,探尋解決之法了。
在通訊手段約等於無的封建時代,一塊好的大義旗幟,往往能為叛亂一方提供效果極其顯著的精神增益。
如吳楚之亂前期,在‘誅晁錯’的大義旗幟下,吳楚聯軍可謂戰意高漲,勢如破竹,不過旬月,就從遙遠的東南沿海一路抵達梁都睢陽。
結果長安剛傳來晁錯身死的訊息,發現自家王上並未退兵的聯軍士卒,終於明白過來此次戰爭的性質是叛亂,旋即軍心大亂。
在睢陽城下死磕月餘之後,號稱戰員一百二十萬的吳楚聯軍,在周亞夫奇襲淮泗口后土崩瓦解,歷史上著名的吳楚七國之亂,最終不過三月而平。
而劉弘如今直接被否定皇位,甚至是‘劉姓’的合法性,使得劉弘陷入了極其危險的輿論劣勢之中。
若不做出有效應對,劉弘甚至都無法保證,身邊的禁軍侍郎之中,會不會有‘忠臣義士’要借劉弘項上人頭一用。
即便不考慮這些因素,光論最直觀的的戰略局勢,相較於景帝劉啟,劉弘也有一個極其重大的劣勢——梁國!
歷史上,吳楚聯軍一路高歌猛進,可謂是透過一次武裝遊行,就順抵達梁都睢陽。
只要睢陽城破,關中門戶就將開啟,擺在吳楚聯軍面前的,就將只剩一道函谷關。
實際上,若是吳楚聯軍攻下睢陽,根本不需要再攻打函谷關——到了那一步,長安城內自會有‘擇木而棲’的良禽簞食壺漿以迎王師,在吳楚大軍趕到長安前,將未央宮清除乾淨。
——就如同劉恆入長安時,夏侯嬰和劉興居清掃劉弘那樣。
但最終,睢陽成為了吳楚聯軍的滑鐵盧,以及最終的葬身之所。
究其原因所在,則是因為:早在劉啟尚為儲之時,文帝劉恆便對吳王劉濞可能發動的叛亂做足準備,在不斷加強梁國軍事力量的同時,將劉啟的胞弟劉武封為了梁王。
劉啟登基之後,在推行削藩策的過程中,也是時刻進行著諸侯叛亂的準備工作——送往梁國的武器輜重,自削藩策問世到吳楚大亂間,可謂日日不斷。
歷史上面對吳楚聯軍的睢陽城,可謂是重兵駐紮,箭矢糧草富足,戰員精銳;更是有太后親子,皇帝昆季坐鎮!
而如今?
——梁王劉太,現在還在未央宮內,在幾個表兄弟的陪同下讀書呢!
沒有諸侯王坐鎮,也沒有事先進行戰略準備的梁國,完全無法和歷史上梁孝王駐守的睢陽相提並論!
就算睢陽勉強守住,叛軍也同樣可以選擇其他路線。
吳楚之亂最終被鎮壓,並不是完全由於未能攻下睢陽。
西取睢陽,從而進發滎陽的戰略目的失敗,自然是對吳楚聯軍的重大打擊,但真正讓吳王劉濞絕望的,是堅壁清野駐守下邑,阻斷聯軍向北繞道方向的周亞夫大軍!
而現在,劉弘既不能確保睢陽不失,也無力派出一位周亞夫那樣的戰略家,將叛軍主力全部拖在睢陽城外。
對於內政外交,劉弘自是可以透過後世積累的知識儲備,以及超強的記憶力現學現賣,但這種具體到戰役的戰略方案,無疑不在劉弘地認知範圍之內。
“陛下,臣愚以為,旬月之內,叛軍尚無以攻至梁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