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特麼!就是被評價為渾身惡瘡,腳底流膿,一心只知道驅逐利益的商人?
這簡直就是個大小長短正合適的官僚坯子!
且先不論政治手段,光憑這一手彩虹屁的手藝,田蘭就能在後世的官場混的如魚得水!
短短几句話,透露出的龐大資訊量,更是讓劉弘對眼前這個濃眉大眼,隱隱散發出一股銳意的青年大為感嘆!
劉弘已經隱隱承諾將田蘭從商籍挪入農籍,光此一樁,放在任何商人面前,都是絕對無法抵抗的誘惑!
——曾經的關中商界巨頭安陵杜氏,直到家破人亡的那一刻,都沒能得到夢寐以求的農籍!
如此大的誘惑,田蘭愣是眼皮都不眨一下,一句‘無顏消受’,等以後有了功勞再說的姿態,灑然放棄了!
試問什麼才能讓一個人類,抵制住無法拒絕的誘惑?
更大的誘惑!
田蘭的後半句話,暗中透露出自己野心的同時,也隱隱展現出了他揣摩聖心的能力。
‘若立得些許功勳’,功勳是什麼?
武勳!
田蘭隱晦表達出自己‘商不商籍無所謂,我原以為陛下衝鋒陷陣’且先不說;才見劉弘第一面,田蘭就已經猜到了劉弘的志向:提兵北上,馬踏草原!
——除了匈奴人的首級,再也沒有任何東西,能在此時的漢室被稱之為‘功勳’。
田蘭短短几句話,展露了自己得才能,坦白了自己的志向,贏得劉弘信任的同時,還拍足了馬匹···
這種人放在後世,普遍會被冠以虛偽、狡詐等標籤。
但屁股坐上皇位之後,再看這種官僚,那感受,劉弘真的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了···
——老闆,這樣的官僚再來一打!
如果三公九卿都是田蘭這樣的官僚,那官場自是不可避免的被歪風邪氣給充斥;但要是基層管理都是田蘭這樣的人,那劉弘根本就不用了操心什麼中央集權了!
——這樣的人,當刀用再合適不過!
此時再看田蘭,劉弘真是怎麼看怎麼喜歡;對於漢景帝喜歡酷吏的疑惑,也稍有了些共鳴。
——刀子好不好用先不說,他鋒利啊···
哪怕有可能割傷自己,但還是讓人忍不住扔下棍棒!
想到這裡,劉弘也就下定了決心,不再為田蘭入仕的名義而糾結。
“王忠,去稟告左相:長安田氏子欄,至誠至孝,可謂人傑;若此等純孝之人都不得用,吾漢家談何以孝治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