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從秦牧從長安出發的時間算,也才過去不到二十天;那支邊軍卻從更北方的上、代,乃至於燕、趙之地趕到關中···
這無疑是一個相當危險的訊號!
陳平的爵位、官職,可都是靠著實打實的戰功,一刀一槍殺出來的!
他又如何不知,一支軍隊戰鬥力最直觀的體現,便是行軍速度?
地方郡兵進行長距離奔襲,每日能走七十里,就足以稱得上‘令行禁止’了!
即便是漢室最精銳的雲中、北地部隊,戰時徒步奔襲也不過日行百里;至於騎兵部隊,就更別提了,一天能走四十里的都得是北地騎士!
——可千萬別以為,騎兵有馬,就會一直騎著!
戰馬柔嫩的蹄掌本就極易受傷感染,再加上如今河套掌於北方匈奴之手,漢家缺馬,根本沒有足夠的馬匹可以供應。
所以,此時騎兵部隊若要遠距離機動,都是拴著馬,自己扛著輜重,像伺候大爺一樣,一路伺候著戰馬行軍的···
光從行軍速度來看,陳平就不難判斷出:小皇帝召來的那支邊軍,來者不善!
都不說那支神秘的部隊是從何進入關中的,光是陳平到現在都不知道那支部隊的來歷,就足以證明那支軍隊來頭不小!
那武士稍一措辭,便將今日得到的訊息向陳平娓娓道來。
“今日辰時,新豐令遣人來報:昨日午後,鄉民於崖澗尋得一處密林,其內似曾有人駐休,逾千人之多。”
“朝時,霸橋尉親至丞相府,言霸橋之下,似有人夜涉而過之跡,數不下五百。”
看著陳平逐漸鄭重起來的面色,武士小心翼翼吸一口氣,繼而道:“午後,廣明成鄉嗇夫上報內史,言一男子自宣平門出,過廣明成鄉而不入,直入山林,形跡頗可疑。”
“鄉嗇夫疑此人或欲為禍,遂遣鄉中青壯往山林查探,那男子卻不知所蹤。”
隨著武士的話音落下,陳平的眉頭徹底凝結在了一起。
“汝未誤記?當真是霸橋?”
見武士肯定的搖搖頭,陳平臉色徹底黑了下來,前時的喜悅已絲毫不見蹤影。
先到新豐附近,再過霸橋,隨後有人從廣明成鄉的方向出城接應···
從行軍路線來看,這隊人馬分明是從東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