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郎中道:“那我去找你娘說。”
大奎憨直的道:“如是俺娘答應了,俺便把豬膽給你。”張郎中沒再言語,轉身走了。
張屠戶夫妻二人只是幹活也不搭話,待到一切收拾停當,張屠戶對大奎道:“傻蛋啊,這就算忙完了。”
大奎高興的問:“二伯,你往常殺牲口多少錢俺算給你。”雖是同村又是本家,但二伯是靠著手藝吃飯,故此大奎如此說。
張屠戶也不客氣,直言道:“就三十文吧。”
大奎付了錢,借了張屠戶家一隻大木盆將豬骨和豬肉等一併裝了。大奎胳膊挎上下水桶,端著大木盆回了家。
一進院子就見母親在收拾幾個鹹菜缸,大奎把東西放在一邊問:“娘,村裡張郎中來過了?”
母親道:“來了,要買豬膽。娘說等你回來問問你,他便回去了”大奎也沒在意。
母親又道:“這些年街坊鄰居也沒少照應咱,今天咱請街坊四鄰都來咱家啊。”
大奎應了一聲,開始生火燒水煮肉。天還沒黑,大奎請來了左右鄰居六七人。葛爺更是拎來了自己藏了幾年的好酒,大家就在院子裡擺了桌子,痛快的喝酒吃肉,一起高聲談笑。
席間說起豬膽的事,葛爺道:“哪可是個好東西,城裡有家藥鋪曾花了十幾兩銀子收過一隻野豬膽,聽說那東西去熱解毒甚有奇效。”
大奎母親道:“哎呦,村裡張郎中來過,說要買這豬膽……。”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這邊話音沒落,張郎中已是一步三晃的走進了院子:“哎呦,真熱鬧啊。”因為張郎中的兒子在濟州城防兵馬司任校尉,張郎中仗著兒子的權勢,在村裡沒少欺負鄉親。
大奎母親礙於同村情面道:“他三叔啊,吃了沒有?你來得正好,傻蛋剛煮了肉,一起吃點吧。”
張郎中也不客氣,走到桌前尋了座位坐下道:“我來是為豬膽的事,大奎侄子考慮的怎麼樣?”說著拿起雙筷子,在桌上碗裡夾了塊豬肉放進嘴裡大嚼。
大奎問道:“三叔執意要買,不知道三叔肯出多少錢?”
張郎中含糊著道:“五兩銀子,不少了吧。”
大奎沒言語,張郎中見大奎不說話便問大奎母親:“老嫂子,你倒是說句話啊。”
大奎母親道:“孩子大了,還是他自己做主吧。”
大奎道:“俺聽說城裡收豬膽要十幾兩銀子哪,三叔給的錢少了些。”
張郎中一聽,放下了手中筷子。待嚥下口中豬肉才道:“你莫要聽人亂說,一個豬膽哪裡值十兩啊。”頓了頓又道:“這樣吧,看在同村多年的交情上,我再加五百文錢。”
大奎只是搖頭。張郎中見大奎還是不答應,咬了咬牙又道:“我再加一兩銀子。”
大奎乾脆直言道:“少了十兩俺不賣。”
張郎中聞言大怒,猛地站起身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如此,豬膽你自己留著吧。”說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