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元奎見牛福還是沒懂，嘆了口氣，心裡想著自己當初是不是真選錯人了。
“你動動你的腦子，那韓王殿下不管是怎麼惹著聖上生氣了，他都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你以為皇上設立東廠是要咱們把韓王吃的死死的嗎？不是，韓王什麼身份你吃得住嗎！”
“上次咱家只叫你去把人給咱家帶回來，要是碰上韓王親自去了，千萬不要和人家硬碰硬，把人交給他立馬就回來，你可倒好，把咱家的話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這到了今天，皇上下旨讓東廠查一查錦衣衛，還沒說要把錦衣衛怎麼著呢，你瞧瞧你像是屁股著了火的猴子，咱家也看明白了，這韓王府現在還算安然無恙，不然的話你要是去了韓王府搜點什麼東西，沒有東西也叫你搜出來東西了！”
提起這事，牛福心裡面也有不服。
“廠督大人，小的就是想不明白，咱們東廠明明就是監管他們錦衣衛的，為什麼咱們活得這麼憋屈呀？在宮裡跟人做牛做馬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出來本以為能高人一頭怎麼還……怎麼還？”
“糊塗！”厲元奎伸出手指，點著牛福的腦袋：“你怎麼就這麼糊塗？皇上設立東廠的意思是監察，不是讓你監管！咱們就老老實實的看著他們就好了，他們要是做了什麼過分的事咱們就往上一報，也就是了，自有皇上收拾，你逞能幹什麼？”
“你別以為這次韓王就倒臺了，你就沒想過要是將來有一天皇上在啟用韓王，得找個什麼樣的由頭？會不會把你推出去給天下人看，把你當擋箭牌，說是你妨礙了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
牛福聽到這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厲元奎接著罵道：“你看看你像個跳馬猴子似的，也就是屁股上沒尾巴，你要是有尾巴的話，你還不得跳起來啊？”
牛福膝蓋一軟，撲通一聲就跪下來了。
“廠督大人，救我救我，我知錯了，我知錯了！”
厲元奎到底人老成精，經驗豐富些，宮裡當差當的久了，伴君如伴虎的事，他見的太多了，尤其是當年太祖高皇帝晚年時期大肆屠戮功臣，只要眼神不對，都難逃一死，他可太瞭解這當皇帝的心思了。
這個牛福是厲元奎最喜歡的一個小太監，東廠的大檔頭楊萬樓，三檔頭王春那都不是和自己一條心的，這兩個人說是自己挑的，其實都是皇上挑的，皇上說是給了建議，但其實就是旨意不遵從不行啊。
要是牛福出了什麼事，自己在東廠那真是孤掌難鳴，這要是楊萬樓或者王春他們兩個犯這樣的糊塗，厲元奎才懶得去管呢。
“你呀，這次就算長個記性，這皇親國戚不比文武大臣，建文做事夠狠了吧？削藩也不敢說直接把他的叔叔們給砍了，頂多是流放，要是他們死在流放的路上，那就是另一碼事，這韓王更不一樣，韓王靖難那麼大的功勞，又是皇上的親弟弟，皇上提防著他，但絕對不會殺了他！”
“甚至啊，頂多就是把他的所有權利全收回來，讓他去一個富庶的地方當一個閒散王爺，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朝廷裡還有這麼多和他一條心的人，他到時候一走你覺得你能好到哪兒去？就更別說人家走不走，還不一定呢，錦衣衛已經查到建文的下落了，陛下是絕對不會不用韓王的。”
“你呀，查了錦衣衛那麼多的檔案，這次回去老老實實的查，一五一十的查，不要弄出什麼過分的東西，不要瞎給人家按罪名，要是真有紕漏上報給皇上，叫皇上處理，你可千萬別自作多情了！在皇上面前，你就是一塊破石頭，用著你的石頭拿你嚇唬嚇唬狗，用不著你的時候隨手就是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