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雪地上的重城雄關,在這個夜晚迎來了自己歷史上最為重要的一名賓客,不同過往的主人們率領千軍萬馬,以氣吞山河的方式席捲而至,今天的這位客人,充滿著超乎俗套的力量,就連到來的方式,都像極了天神進階的儀式。
野狐嶺駐紮著天盟雪地軍團三萬人的兵馬,這隻軍隊都是跟隨盟主雲逸南征北戰下來的精銳部隊,曾經他們的身影出現在蔚水以及六幻城,如今在寒冷的雪原上,堅硬盔甲依舊保持著當年的堅固。
可在這個時候,身經百戰的軍隊士兵們卻無法看到天空中那亮如白晝的晶瑩月光,眼力超群的偵察士兵們原本可以輕鬆的看到千米外的混亂飛雪,卻是始終無法看到美人從天而降的銷魂氣勢,大量能量氣波在細細感受下,恍如眼前的一圈白風,擁有著觸不可及,更目不能視的虛幻感。
雲逸稍顯驚愕的看著不遠處面容微笑著的少女,心頭上的猛然間生出了幾分行動,他翹首回望著身邊那些正保持著嚴厲軍姿計程車兵,卻發現似乎全世界的事物變化都已進入停滯,就連時間也被永恆的定格在此刻。
“當日你說只要輕輕一喚你就可以聽到,那時候我還有些不敢相信,現在真眼瞧到,果然不同凡響。”雲逸語氣盡量保持著平淡方式,不過眼神中的光芒卻清楚暴露出了內心中的情感,他像著如同孔雀般飛舞落下的女孩伸出手掌,姿勢瀟灑的宛如登上了人生巔峰。
或許是多年未曾相遇所帶來的綿綿思念,每當姬月從高空中看著少年那始終緊皺的眉頭時,精緻的就像是雕琢後的美玉臉龐,總是流露出了些許悲傷感覺,而如今有情人終得相見,美人美眸柳眉中的歡快也像是海上浪潮,滾滾湧來,動作溫柔如水的將纖手放在了男孩的掌心,進而腳尖輕輕點觸在空氣中,一躍進入少年懷抱。
“無論你說什麼,我都會聽到。”美人帶著陣陣人間難得的香風,依偎在雲逸懷中,說話聲音也不像是當日面對鐵猛獁的那種鐵血殺伐,而是展現著一種濃烈溫情。
“其實細細看來,不過三年光彩,可是每到心緒念及此處時,總覺的度日如年。”雲逸努動著薄唇,撫摸著女孩那淡藍色長髮,好看眼眸中不免出現了許多憂鬱,彷彿這三年以來,生命中除了戰爭就是無盡悲愁:“如今你終於不是當年那個被人當做傀儡的女孩,真是件令人驚歎奇妙的事情。
那年你在蔚水時的第一次出現,我還沒有想到那抹紅衣就是你,直到後來在這片雪原上,我才真正看到你的面容,此時感觸起來,不得不說是上天開的一種玩笑,能夠讓你我再次相遇。”
“跳入天痕崖的時候,總覺的迎接自己的將是黑暗無比的地獄世界,可誰曾想到,所看到的竟是攝魂師華莎。”姬月蘭息傾吐,動作緩慢的感受著男孩那平靜心跳,幽幽講述中沒有悲喜交錯的情懷,反而是一種無奈而又坦然的形態。
“華莎。”雲逸半皺著眉頭,凝視著遠方世界,空間中的流雪在視線中就像是一朵朵飄飛蝴蝶,姿態別緻卻又清雅如風:“在人族,她是被當做神一般的存在,兩百年前她舉手投足之間便解決了命天靈龍,隨後飄然架霧離去,整個過程奇異的就連當時的帝王們都無話可說。”
“她就是天上的神靈,放眼玄氣大陸,似乎也沒有人能夠與她進行比擬。”姬月面對心愛之人時,沒有任何隱瞞意思,她將嬌弱如同細柳的身軀完全的放在少年寬大的黑袍中,遠遠看去,就像是隻白色小貓感受著主人溫暖:“這個女人統治大陸已經有了數萬年時間,甚至在文明尚未開化,人類剛剛誕生之前,她就存在於這片土地,華莎是玄氣大陸真正的君王。”
“真正的君王。”雖然早以知道華莎絕對是位介乎於人類和神靈間的人物,可當聽到姬月如此言說時,雲逸眼神光芒不免暗淡了些許,就連胸膛中的心跳都加快了許多:“可為何人間對於她的記載少之又少。”
“普通人會知道君王的尊容嗎。”姬月微微閉上眼眸,像是快要沉睡過去,黑色睫毛也宛若小扇子般的閉合在一起,明媚面容也以靜態油畫般的方式展現出來:“對於華莎來說,全天下人都是可以隨意抹除的螻蟻,百里外的百萬大軍七國君王,或許以人類的眼光來看,是一生都無法企及的高度,但在華莎的眼中,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
“那為何那年你跳入天痕崖後,她又為何救你,按理來說,她本無心眷戀於凡塵世界。”感觸著懷中美人有了幾分睏意,雲逸十分貼心的將身上衣袍脫下來,披蓋過去,同時雙手擁抱的方式也更加用力。
“老實來說我也不太清楚。”恍惚中,姬月只能感受到全身上下的暖意,白皙的幾乎都要透明的臉龐上也出現了幾分微紅,說話聲音也進而羞澀顫抖起來:“但我聽說這和你有著一定關係。”
“我。”雲逸稍顯茫然的呢喃一聲,他下意識的將目光望向萬里夜雲的天空,黑色眼神如同利劍般的飛射過去,彷彿正在同天上神靈進行注視:“可我從來就沒有見過華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