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龍嘯神情恍惚的抬高眼眸,看著百米高空處的那面巨大的白色冰蓋,數不清的火箭擊打在上面,卻只能發出幾聲低沉刺耳的劃痕,給人感覺就像是有人用著利劍,不斷擊打盾牌。
與此同時,冰蓋散發出來的寒冷力量也在無限制的將士兵身上的大火一一消除,嗆人濃煙在這種龐大力量的進化下消失的乾乾淨淨。
雲逸手中印節再度發生扭曲變化,四周空間領域已然盡數破碎,數不清的氣流湧動吹擊在瘦削難過的容顏上,無形間散發出了感人至深的表情。
黑色能量氣息還在從單薄身軀中源源不斷的衝向白色冰蓋,而伴隨著雲逸面容逐漸變得蒼白,眼神也佈滿血色後,龍嘯終於明白了,此刻保護著所有天盟士兵的冰蓋,並不是隨手就可以創立的,它的存在,幾乎是在消耗著年輕男孩的所有能量,甚至還在逼迫著他耗費生命,燃燒血液。
龍嘯搖晃著身形,跌跌撞撞的向著少年奔跑,由於向前衝擊的速度過於猛烈,他甚至最後都是以匍匐跪地的姿態,來到領袖面前:“盟主,讓影殺血奴帶你走吧,這樣撐不了多少時間的。”
“是啊,撐不了多少時間的。”雲逸皺皺眉頭,翹起蒼白薄唇,眼眸看著將地面完全覆蓋計程車兵屍體,在看看那些在大火中存活下來的人,他們大多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燒傷,當然相比起身體受傷,更為嚴重的是心理防線的全面崩潰:“就這麼一會,上萬條人命像割草一樣就沒了,我走了,那他們怎麼辦。”
“管不了這麼多了,你撐不了多長時間的。”鬼於堯也氣喘吁吁的來到少年旁邊,剛毅面容上佈滿了溫熱鮮血,遠遠看去就像魔鬼用於行走人間的殘酷面具。
他十分苦惱的手持重錘,向著雲逸發出巨大聲音,似乎寄希望於用這種方式,讓其甦醒過來,因為同為九級戰士的他十分清楚,創造出這種規模的冰蓋將要耗費多少氣力。
雲逸微笑看著兩名至死守護在身邊的將軍,在看看時刻做出戰鬥姿態的影殺和血奴部隊,心頭不免生出了大量動容:“撐不了也得撐下去。”
極為深刻的說話氣息就像是尖銳刻刀,在用盡全力氣去刻畫一枚堅硬石頭,無形中充滿著不可更改的強大意志:“讓士兵們重組防禦陣型,告訴他們,我雲逸會和他們戰到最後一刻。”
“盟主。”龍嘯有些不情願的疲憊呼喚一聲,他看著身體不斷顫抖的少年始終不願意離開,可又看到那雙晶瑩黑眸中所透露出的無限慷慨,只能是無奈的手持緋紅長刃,盡力指揮混亂大軍。
“你們還站著幹什麼,難道是對這個孩子產生了同情。”普林背過雙手,眼神怒意萬千的注視著長久觀看的三名高等級戰士,天空上的陰雲密佈,也隱隱約約的將他的內心變成了黑暗模樣。
凌訣努努嘴唇,露出了生氣模樣,眼神中一閃而過的叛逆和瘋狂氣息就像海水那樣打著漩渦,甚至他在心中還有著幾分啞然失笑的感覺,彷彿已經很久沒有經歷過被人指責的感覺了:“老將軍著急什麼,你面前的冰蓋不過是舉手投足間便可處理掉的事情。”
空氣中的氣氛不禁變得陰冷冰寒,普林面容上已經被覆蓋上了一層白色寒霜,先前那種激動神情已然消失的不見蹤影。
他看著面相極為醜陋的男人,正以一種無所謂態度回答著,心中怒火不禁開始瘋狂燃燒:“那就快點開始,否則丹藥的事情就需要重新考慮考慮了。”
“老將軍這是在威脅我啊。”凌訣將身軀重新轉動回去,面向了寬廣無比的巨大冰蓋,瘋狂的寒冰氣息如同荒原裂風般的俯衝過來,讓他的表情可怕的就像渡劫魔鬼,不過儘管如此,他說話語氣卻是異常的溫柔可親,就像目前發生在面前的一切變故,都只是遊戲而已:“不過我又有什麼辦法呢,誰讓全天下只有你們能煉製出破魔丹這種東西。”
沒有想象中的兇性畢露,也沒有什麼太過黑暗的劇烈衝突,背對著眾人的凌訣竟然是壓低了心中憤恨,轉而表達了示弱聲音,長久收縮在衣袖中的乾枯雙手緩慢伸展出來,遠遠看去就像是武學中最基本的起手式。
或許玄皇戰士對於玄氣能量的掌控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爐火純青的地步,從而想比低等級戰士在每次進攻前都需要集結玄氣能量,凌訣如今看起來更加從容和淡定,好似使用玄氣戰鬥就像吃飯喝水般輕鬆簡單:“開。”
只是輕輕一聲呼喚,再加上雙手向著左右兩邊搖晃,無數火箭都無法擊潰的重型冰蓋頃刻間開始裂開了無限裂縫,清脆破裂聲不斷的嘈雜出現,讓丹宗眾人如同聽到了世間最為美妙的歌曲。
與此同時,大量寒冰氣息也不在像過往那樣瘋狂發洩,反而是剛剛冒出頭來,就化為了空氣一部分。
“還是太年輕了,他若是在能夠長大一些,必定是連我都無法抗衡的人物。”面相醜陋生性殘忍的凌訣發出了最為遵從內心的評價,渾濁如同沼澤般的眼眸中也流露出了許多期待之意,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少年長著什麼模樣:“碎。”
更加輕微,就像是輕哼般的聲音帶來了無限巨大的力量,將整個眼眸都填充的滿滿當當的冰蓋開始在夜色中搖晃。
此刻它就像是一塊脆弱的白色玻璃,在巨大重力面前只能發出幾聲尖細呼號,最後化為滿地殘渣,消失於世間。
還在艱難支撐著的雲逸明顯感受到有種更加強大的力量,正在破壞著他所創造出的一切,甚至就連普通士兵們都看到了冰蓋上,宛若蜘蛛網般的裂縫,剛剛平靜上一些的心情驟然間慌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