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輕鬆清風還在長久不停的繼續迴盪,它們頗為柔和的吹拂在男孩女孩面容上,就像是在輕輕撫摸他們。
在血冰兒深情的言語後,不知是出何緣故,雲逸神情變的恍惚起來,他的眼神開始佈滿了一層又一層揭不開的迷霧,內心中也是長久深陷在過去記憶中無法自拔。
腦海中,血都高大的城牆以及數不清的朱樓宮殿形象極為明顯,此外都城外的那條寬大銀色護城河,也像神話中的銀河那樣,在晶瑩剔透的浮現。
“呼呼。”思想到這裡,雲逸呼吸就好像是跌落水中,快速喘息起來,全身心的神經都在這一刻重回了當年救起美人時的場景,血冰兒柔軟面板那勾人奪魄的幽香,還有那雙好看的,就像是用天上神筆勾畫出來的身姿倩影,都是讓男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
“我沒有忘,我還記得我們在水中初次相遇的時候,甚至說,我會清楚記得你我相見的每一次場景。”雲逸說話語音不再像過往那樣平緩柔和,反而是受到巨大恐慌似的顫抖,同時在他那英氣眼眸中,遼闊草原上的男女牽手以及月光下的對視,都頗為唯美的浮現,漂亮場面給人感覺就像是用高科技水平打造出來的極致視覺效果:“但我更不能忘記我的家族,他們賦予我如此令人豔羨的天賦,那我就得肩負起復仇重任,或許從離開血宗的那一刻開始,我和血族就已經變成了漸行漸遠的仇敵。”
雲逸長嘆幾聲,將瘋狂面色沉靜下來,他大口呼吸空氣,就像當年從水中救起女孩,不由自主的給人以一種急促感覺。
血冰兒不知是理解還是贊同的點著帶有好看弧度的下頜,纖細眉眼眨動,將全身上下的寡淡冷靜氣質表現,她深知當年一同陌路結伴的男孩,終要率領千軍萬馬征服自己的家族,甚至稍有不慎,還會將整個家族殺得血流成河。
念想到這裡,血冰兒不免快速顫抖,就像是有人瞬間將她從七月盛夏扔到一月寒天雪地的冰窟中:“或許血宗中有許多人傷害過你和你的家族,可我不是你的仇敵啊,整個北方,整座城市難道都是你的仇人嗎,傷害你和沈族的,畢竟都只是少數人。
我的祖輩們和父親,曾經以不正當手段滅亡了你的家族,可他們都已經早早進入九泉之下,甚至在臨終的最後一刻,都有著對你的愧疚。”
“沒有人可以阻擋我滅亡血宗,任何人都不能。”雲逸聽著女孩言語,認為其在為血族的罪孽開脫,不免容貌五官變得急躁難平。
“我沒有在阻擋什麼,相反我希望你能夠進攻如今的血宗。”血冰兒踱步上前,和男孩的距離也變得接近,身體中那種近似於體香的味道幽幽傳蕩,就像亡國戰爭中的一曲離殤,就像熊熊烈火中一抹清泉,總會給人帶來意想不到的感覺:“血達殺死了我的父親,如今他是整個血族的仇人,同樣的,當年他也曾毫不手軟的殘害過你,我們可以將過去積攢下來的怒火發洩到他身上,而不是其他無辜的血族成員。”
雲逸高挺的乾淨鼻樑在微微聳動,女孩暗香將心中思念和牽掛完全勾引出來,恍惚間將他帶回到了十七歲以前,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你願意同我一起找你的兄長復仇。”
“兄長。”血冰兒容顏稍微愣了一愣,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她似乎在回想著一年多前,血達發動軍事政變時的場景,那時血都城內各個軍事駐點血流成河,皇城血宮也是被恐怖陰森的氣氛籠罩:“就像你說的那樣,從離開血宗的時候,血達便已經不是我的哥哥了,甚至可以說,他是整個血族的仇人。”
女孩堅定神情似乎是同雲逸無形中達成了某種默契或者協議,進而能夠讓他們暫時放下對於彼此先輩的執念,共同面對著住在北方宮殿中的仇人。
雲逸面容上露出十分慶幸的笑容,就像是長久盤旋的念頭在此時得到了結:“沒有想到經歷了這麼多少事情,我們還能站在同一陣線上看待事情,我曾經以為再一次相見,是在曠古持久的戰場上。”
“我也曾這樣想過,其實認真的說,真的很有魔幻主義色彩。”空氣中,劍拔弩張在雙方達成共識的那一刻就消散過去,整個過程更像是加足馬力的狂躁汽車在駕駛員的操控下,逐漸歸於平靜。
血冰兒精緻五官流露出些許笑容後,抬頭看著露出側顏的男孩,不免發覺相比起過去,少年已經多了許多成熟意味:“我們曾經關係如膠似漆,以為能夠互相相伴一生,可後來卻分離的就好像兩個永遠不能相見的陌生人。”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雲逸安靜垂立在原地,靜心思想了良久時間,眉眼緊皺的掃視四周成片倒塌的竹林房屋,以及混亂的可怕地面,不免是長撥出幾口氣息,繼續詢問道:“這裡變成了此番模樣,以後必然是無法在居住了,你有著什麼打算。”
血冰兒似乎是將全身心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化解男孩仇恨這件事上,半晌時間後才將思緒悉數反應,苦笑著搖動俏臉,身後的微紅長髮也在浮空中肆意搖曳,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朵在水中開放中海棠花:“離開血宗後,血凌雲將軍一路護衛著我,後來為了躲避血達派出的殺手,進而躲避隱居在此地,如今這裡一片狼藉,我也不知要去向何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