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如此,今日他再度來到了當初的那種環境下,四面無援,稍有不慎便萬劫不復,此外身軀肩膀上,還抗負的整個城市十萬人民的重量。
可是不知怎麼的,徐翎此刻卻沒有了當初的自信和力量,他緩緩的抬起腦袋,看著雲逸淺笑的表情,不知為什麼卻沒有感受到哪怕一點的暖意,反倒是徹骨寒冷從上至下,蔓延全身。
“徐林大人,請。”雲逸聳聳肩膀,話語出奇冷靜,英氣眼眸就像利劍,穿透了空氣中無限浮沉,以近乎執拗瘋狂的氣勢衝擊在徐翎身軀上,頓時便讓其感受到烈火焚身的感覺。
少年陰冷的話語還在空氣中久久迴盪,徐翎清楚將這些聽在耳中,卻遲遲沒有動作,因為他十分明白,雲逸讓自己在眾人面前展示控獸之術的原因。
自己是一名刺客,當刺客最為高超的殺人手法在眾目睽睽下顯露,那還是個刺客嗎。
“真是算盡了一切啊。”徐翎心中暗自凝念一句,便是悲傷的同雲逸眼碰撞起來,空間雖然寂靜無聲,但在心思縝密敏感的人看來,已然變成了硝煙瀰漫,戰火紛飛的世界,悄然間就好像是兩位少年在進行著精神戰爭。
賓客們的竊竊私語慢慢停住,他們開始全心全力的將目光投注在徐翎身上,以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態度,伸長脖子張望,臉面上的表情複雜而又令人尋味。
紫月則面色冷淡的盯著面相普通的少年,眼神冰冷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如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已經是天盟分支下的一員,有人忤逆雲逸的意志,自然便是挑釁著她。
那抱在腹部的雙手伴隨中空氣中音樂打著節拍,遠處僕人看到這個動作,嚴峻而又深刻的點動眸子,低聲對著旁邊侍微微說上幾句,數百名忠誠於妖姬樓的死侍便開始陸續進入黑暗,等待命令。
與此同時在雲逸的身體四周,大量玄氣能量如同席捲天下的風暴,立馬開始搖晃,以沈恆墨亦非為首的天盟將軍,不知何時已然站起了高大魁梧的身軀,手掌不約而同的觸控在武器的握柄上,一雙雙沒有感情的眼睛看向徐翎,就像是看著已經死亡的屍體。
原本氣氛祥和的妖姬樓在這一刻終於來到了它理應當來到的高潮,但這種高潮卻不是平時所熟知的那份氣氛,而是好似大戰在即,天地毀滅前的悲哀前奏。
絲竹所暴露出來的音樂還沒有任何停歇意思,無形間給即將爆炸的局勢增添了幾番強烈的詭異感覺。
“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或許蔚水城的十萬民眾還在翹首以盼你的歸來。”雲逸做出的有請動作沒有停歇,放置在半空中的手掌沒有任何觸動,好像不懂睏倦為何物:“要想清楚啊。”
“我明白。”徐翎終於長長吐出一口氣,他將面龐上的冰霜擦拭乾淨,笑容也是慢慢顯露,盤坐在案座前的身軀站起,腳步輕巧的向著黃金臺中央走去:“蔚水城是盟主領地的一部分,莫不要再讓百姓們生靈塗炭了。”
雲逸平靜的拍手,將眼眸望向了一邊,聲音清晰透亮,就好像能將黑暗撕碎:“只要你真的認為自己是天盟一員,蔚水的繁榮昌盛,國泰民安將會一直持續。”
徐翎愣愣,沒有說話,心中悲哀的考慮幾下,便將臉部表情管理的非常恰當。
當他走到黃金光芒萬丈的檯面中央時,眼眸儘量平和,天空中,昏黃燈火如同滂沱大雨,灌溉在頭頂上,不禁讓他對於蔚水的回憶逐漸模糊:“蔚水真的亡了啊。”
心中哭笑不得的自我感嘆一句,隨後眼眸含淚,高昂腦袋,雙手組成印節:“我這控獸之術學的還不精湛熟練,諸位大人莫要怪罪。”
“啪啪啪。”沒有人回答他的話語,空氣中唯有音樂和雲逸鼓掌的聲音,在模模糊糊的傳蕩著,彷彿是在為他的表演進行烘托。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徐翎手中的控獸印節在眼花繚亂的上演,原本他應該在個時候凝念著控獸秘訣,可不知為什麼,他卻用深沉感情吟誦起蔚水有名的歌謠,如同心緒已經飄蕩在了蔚水大河那綿綿不絕的流水中。
“那是什麼。”觀察細緻的賓客們已經看出了閣樓內部的生命氣息變化,手掌直直指著底部大堂,驚奇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