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小姐到。”報令的年輕人見花月已然步出房間,便是用著敞亮而富有節奏的聲音,向著全妖姬樓宣告傳聞中的美人到來。
頓時間,原本沸騰喧雜的建築變得安靜,所有人爭先恐後的將眼光望向了在樓梯欄杆旁,靜若處子的紅色身影,彷彿生怕沒有看到來自天堂的魅力。
空氣中的聲音慢慢停止躍動,無數眼光如同繁星照耀大地,揮灑而出。
忘神賓客們忘記了自己手中還端著美酒,絲毫沒有在意酒水已然打溼衣襟,被酒精沖掉理智的眼中,唯有那花朵般的美人,舞臺上的美姬們略帶嫉妒的停止舞姿,微微抬頭看著花月芳容,不免心中震撼。
葉陌此刻看在眼中,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什麼也說不出來,就好似千言萬語都無法形容這般美麗。
這位名家貴公子就這樣安靜而不失禮儀的看著,但內心中已是如同烈火暖陽,今夜花月相比起那一夜見到的遺世而獨立的她,更加增添了一份冷豔與鬼魅。
此刻葉陌眼前,似乎出現了這樣的一番場景。淺淺烏雲掩映圓盤紅月,高高懸掛在湛藍色的夜空中,長髮披散的女子掀起一席紅裙,在月光反射下顯露出萬千美麗,時間長短都無法演繹容貌永恆,精緻切割的鑽石,連她半點純潔都不能相比,世間所有的人,都在迷醉於天女美感所帶來的盛世快樂中。
“咚咚咚。”此刻葉陌似乎都已經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就好像紅裙女孩,在他內心荒原上在一次次的快活奔跑。
相比起侄兒還在保持著名門貴族的矜持禮儀,葉庸這種粗狂之人,此時表情不免讓人產生反感。
那黃鼠狼般的眼眸中充斥著垂涎欲滴,花月樣子,就像火紅烙鐵死死燙在了心頭上,進而留下深深印記,讓他的心臟熱血時刻難以平息。
半晌後,葉庸臉上流出了巨大的淫邪笑意,似乎在內心世界中,已經將美人當成了漂亮籠子中的金絲雀。
花月有些羞澀滿樓的人都這樣看著自己,眼神如同驚慌兔子,躲閃似的側過容顏,腳步輕輕的順著樓梯,慢慢步行下去。
也許是年少時學習過舞蹈緣由,她那走路姿態好似流雲般嫻雅文靜,在眾人眼中,宛若雀鳥飛翔。
偌大空間中迴盪著精緻玉鞋敲擊樓梯的聲音,卻在所有人的耳中,變成了比優美音樂還動聽的聲音。
人們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眼睛卻是不敢有著絲毫眨動,目睹花月步出房門,走下樓梯的每一個動作。
見著美人已然走到了樓閣底部的大堂,原本擁擠的人們不約而同的讓出一條道路,那些佔滿黃金臺,如百花盛放的歌姬們看著逐漸接近的花月,也是呼吸窒息,垂下了精心裝飾過的面容,無聲將黃金臺中心位置讓出來。
“呼。”花月站定身子,將紅裙打理工整,略微將心中慌張強壓下去,眉眼便是慢慢轉動,望向所有的人,嘴角露出流水般的嫣然一笑。
一時間,這座樓宇內幾乎所有的光芒都被揮灑到了花月身上,霎時間將她普照的光芒萬丈,耀不可及。
“小女子花月,這廂有禮了。”柔美卻又隱隱富含誘惑力的聲音迴盪空中,所有人便感覺耳旁有著陣陣美人香風,久久繚繞,揮之不去。
半晌後,才是有人逐漸反應過來,回上禮儀,一時間,滿堂賓客紛紛躬身起座,場面頗為壯觀,甚至就連禮儀短淺的葉庸,也是搖搖晃晃的肥胖身軀,眼睛停留在美人身軀上,長時間不肯離去。
紫月站在黃金臺的主座上,觀望著眼前一切,久經風霜的內心也是出現震驚,作為邀請賓客們的妖姬樓主人,她深知這裡的每一位無不披金戴銀,家財萬貫,甚至說,整個埃金帝國一半以上的財富都掌握在這些人的手中,可是現在,這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人物,竟然從內心深處,毫無抱怨的彎下硬氣十足的腰桿。
這種場面,先前只出現在葉家的兩位大人物現身的時刻,但紫月深深知道,相同場面卻有著多大的不同。
如果說先前對葉庸葉陌的行禮是在強大力量前受迫的屈服,而現在,那便是痴狂感情的自然流露。
想到這裡,紫月對著所有人露出了一份冷笑,她突然發覺似乎全天下的男子,都會在美色面前而無法抬頭。
“哦,也許那個少年除外,是叫雲逸嗎。”紫月心中暗暗想起了雲逸面容,手指也是輕輕打轉,彷彿有著洞悉一切的力量。
自從花月救下少年後,她便派人偷偷調查過其頗有些波瀾壯闊的身份,知曉了在花月馬車上的垂死年輕人,曾經幫助過命運詛咒者星羅登上皇位,半個月內覆滅了千珏谷底鬼宮,似乎在幾天之前,還將旗幟插在了蔚水城的城頭上。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呢。”紫月如同孩子般舔舔嘴唇上的粉霜,臉上露出戲謔笑容,便是走到花月身旁,目光如炬,就好像海風大浪中的船長,全身上下都散發的逼人自信:“各位對於花月的眷顧,我這個當姐姐的就先替她謝過了,諸位也是再不要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