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心境在此時慌亂到極點,她就像處於洪水猛獸的弱小動物,被來自四面八方的威脅一次又一次的衝蕩,導致整個人都處於懵懂漂泊的狀態。
同時血仇天的話語還像是刻骨銘心的神罰,降臨在頭頂,頓時間讓姬月連呼吸都有些無力,望向地面的眼神也在時刻顫抖,難以尋找過去平淡恬靜的一面。
她開始回想自從進入雪松林後,和少年所度過的每一刻時光,雖然雪松林魔獸可怕至極,稍有不慎生命就可能灰飛煙滅,但少年少女似乎都在這種無情環境下進行著有情生活,無論是面對魔獸時的挺身而出,亦或是溫泉山洞中和煦的生活時光,都在將他們的感情無限制的升溫。
可是伴隨著血仇天的這句話,姬月感覺就像是從夢境中驚醒,就好像親眼看著一個巨大璀璨的氣泡,被人毫不留情的刺破:“屬下從始至終都謹遵門主命令,不敢有著半點忤逆之心。”
“呵呵,是否有沒有忤逆之心,還得看你接下來的表現,若是表現好了,你和你的父母都可以自由。”血仇天依舊凝望著外面的風雪,按理來說,他在北冥雪地上主宰了三十年時間,想來對白雪已然清楚熟悉,可今日他卻對雪地大雪饒有興趣。
“敢問門主,我的父母現在境遇如何。”被唸叨起父母兩字,姬月內心一下子就變得堅硬起來,如同為了兩位老人,她願意付出一切。
血仇天沉默了幾分時間沒有回答,血色眸子如同利劍般的直視,嘴角流露出的調笑成分極為濃重:“他們很好,你不用多想他們,此時此刻,你最應該盤算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雲逸最近有什麼異常舉動嗎。”
血仇天瞧瞧面露哀傷的女孩,進而冷言冷語的將姬月問題搪塞過去,隨後毫不在意的轉過身形,厲聲詢問。
“自從進階六階戰士以來,雲逸每日早出晚歸,都在進行瘋狂的外出修煉,雖然屬下無法感知他在六階戰士的領域中已經成長到了何種地步,但我想依照他的天賦,離七階戰士也不過是還有一個月時間。”姬月回想著親眼目睹少年用四個月時間,從四階戰士晉升六階,在看看如今即將登上七階高峰,心中只覺的這就像是個不可思議神話:“至於有著什麼奇怪的地方,似乎最近的修行都是雲逸一人進行的,血虛並沒有出現在他的身邊,同時也許是練氣太過於快速,導致體內氣息時常有反噬暴漲情況。”
“血虛消失,力量反噬暴漲。”血仇天輕輕呢喃著兩個關鍵字眼,原本放鬆的眉眼也在此時完全緊皺,隨後他在狹小冰冷的山洞中不停走動,給人感覺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依照血虛對於雲逸的關懷程度來說,此時突然選擇離開,的確是有些蹊蹺,難道是說,他察覺到了什麼。”
血仇天這般想著,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腦海中的血虛形象也不斷向著半年前的風狂靠近,彷彿在內心中,已然將血虛認定成了即將為少年甘願赴死的頑固老人:“看來我們需要加快收網速度。”
姬月看著男人略顯緊張的神情,深知在最近的這半年時間中,血仇天在雲逸身上投注了無限的認真和專注:“屬下斗膽請問一句,門主多次提及雲逸成為七階戰士之際,就是大功告成之時,不知究竟是怎樣的成功之法。”
“他是我登上更高戰力的階梯,三十年前,我因實力不濟而造成終身遺憾,現在我絕對不能在讓任何機會在眼前白白流逝。”或許是察覺到自己的情感流露的太過明顯,又或許是覺得袒露了什麼秘密,血仇天連忙止住聲音,重新恢復成深不可測的模樣:“血虛的事情我自然會追查下去,至於氣息反噬,不必多加在意,他能力暴漲的越快,就離成功終點越來越近,除了這兩件事情,還有什麼特殊事情的發生嗎。”
“雲逸在上一次的外出中,帶回了一個和年紀相仿的女孩,不過此人並未修行玄氣力量。”姬月說著時候,眼前模模糊糊的出現了在離開溫泉山洞時,雪媚進行阻擋的場面,小姑娘執拗可愛,令人生憐,乾淨純潔的就像是此時不斷飛翔的白雪。
在聽到有陌生人出現在雲逸身邊後,血仇天的心境不禁緊繃,不過在當聽到此人沒有玄氣戰力時,思緒又像是坐過山車般的鬆緩:“還有差不多一個月時間就要收網了,屆時,血修門中諸多精英戰士都將全面集結,所以在這個過程中,切不能出現任何意外。此人突然出現不知會不會對計劃產生影響,為了以絕後患,還是將其儘快殺掉。”
血仇天寒冷如冰的語氣相比起之前,多了幾分弒殺和瘋狂,如同那在傳說中,為了完成心中執念進而不擇手段的殺神。
“殺掉。”姬月聽著這句話,只覺著腦海中的可人模樣瞬間破碎,跪在地面上的身軀也在快速顫抖,好似整個人剛剛從可怕戰場中滿血奔逃出來。
“怎麼,下不了手。”血仇天聽出姬月話語中的疑慮,佈滿寒霜的眼神驟然間變得兇狠,強烈的玄氣氣壓也從身體中暴虐而出,導致空間立馬就化成了可怕的高壓環境。
姬月被強橫宛若大山的玄氣力量壓迫的喘不過氣來,她不斷喘動氣息,將俏臉低垂到了極點,蒼白麵色多了驚慌失措和恐懼:“只是此人沒有玄氣戰力,殺不殺,想必對計劃沒有任何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