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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與秦必有一戰。對於這一句話張儀已然深信不疑,而今之衛國有兩位師弟在,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張儀清楚這兩個師弟的才能,衛國定然會成為天下第八雄主。
蘇秦、張儀天生便是縱與橫,雙方各為其主各謀其事,但張儀並不為此憂慮,秦與衛國有朝一日或許有一戰,但他知道那一戰必然遙遙無期,到那時張儀還在否?
此生了卻君王事,贏得身前身後名,死而無憾矣。
衛崢告訴張儀這一切,既是為了“義”也是為了“益”,雙方都瞭解彼此的洞悉力非常人可比。
就近而言,短期內齊楚聯盟對於衛和秦都是有利,如今楚國仗著強強互盟有恃無恐而北伐魏國,一路攻城拔寨城的訊息傳來,衛崢這師兄弟三人如此高興不無道理。
楚國突然送來一個“神助攻”,公孫衍的合縱大策不足為慮,因為楚王的這個舉動將直接為張儀接下來的連橫奠定了決定性的基礎。
……
有道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諸國互相王之後,六國君王各奔東西歸國主持國政,衛崢如今前來會盟卻不結盟,衛國不稱王而尊彼為王,這樣一來燕國、趙國、和中山國這些與衛崢本沒有太多實際衝突的諸侯國也不好說什麼,既然你承認了我作為王的地位何樂不為。
至於魏國,早就得罪了再得罪的更徹底些也沒多大關係。
衛崢踏上重歸朝歌的路途,如今外部初定,天下局勢越來越明朗,只需要等待一錘定音的時機,便可對內從容變法圖強。
這個時機所在便在魏國,便是看張儀的發揮了。
……
魏都城大梁。
“什麼?楚國又伐我,拔城池八座,都快打到大梁來了?”座上的老魏王當場驚怒道。
魏國廟堂之上,惠施、公孫衍還有張儀都在其列,如今張儀更是為魏相,老魏王把相印交給張儀也是迫於無奈,全是被秦國給逼的。
雖說張儀如今相魏,但惠施無相之名卻仍舊有相權之實,張儀現在做了魏國的臣子,但他的事務只負責秦魏兩國之間的事務。
老魏王的怒聲在大殿之上消失後,張儀出列建言:“啟稟我王,方今楚國強而我魏國弱,單是憑魏國一國之力斷無拒楚軍於魏境之外的能力。”
“那你說該怎麼辦?”老魏王急不可耐的說道:“張相可有退敵之策?”
“我王容稟!”張儀不急不緩的回應,此話一出公孫衍和惠施暗叫不好,只見張儀緩緩道:“微臣以為當親秦國而盟秦國,魏與秦國交好而連秦方能拒楚之兵於魏境之外,乃上上之策!”
“我王不可——!”張儀剛剛話從口出,公孫衍當即出列說道:“稟我王,萬萬不可盟秦,否則三晉合縱大策將土崩瓦解,一切都將付諸東流啊!”
公孫衍看向張儀恨不得痛揍他一頓,其心可誅啊!
犀首剛剛出來反對,惠施也跳出來竭力反對道:“我王容稟,如犀首所言,萬萬不能連橫秦國,此乃張儀之詭計,實乃欲用其連橫之策破我魏國合縱大策,請我王罷其相位逐出魏國。”
座上的老魏王好似撅著嘴兒看向一臉急迫的惠施,心道寡人也想罷了他張儀的相位,但這樣得罪了秦國又當如何是好?現在楚國再度伐來,要是秦國又從西境入侵我河西之地,魏國兩面受到當今天下強國夾擊,何以存國?
哎——!
心中不免一聲長嘆,老魏王這是欲語而不得。
“我王容稟——!”只見張儀完全不理惠施、公孫衍二人的怒目而視,慨然侃侃而道:“合縱或連橫,孰強孰弱已然明瞭。如今大王合縱諸國互相王,聲勢何其至也?但楚國卻是敢冒天下之大不諱在六國會盟東都之際,五國相王之時興兵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