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崔大夫的醫館!
陸淇下了馬,定定地看著那塊牌匾。
不久之前,她就在一個滂沱雨夜,揹著陳銀兒敲響了這扇門。
熱淚順著臉頰滑落,陸淇注視良久,終於還是付之一聲長嘆。
晚風稍歇,旁邊巷子裡突然傳來聲音,陸淇扭頭望去,只見一個黑影閃到牆後,成鳧山喝道:“什麼人鬼鬼祟祟的?”
那邊沒有回應。
而剛閃到牆後的王景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他沒想到陸淇兩人聽力如此敏銳,竟然發現了自己的行蹤。
今晚月色昏暗,巷子裡沒有點燈籠,暗沉沉的看不清晰。
王景隆看著漸漸逼近的成鳧山,心中滿是後悔,為什麼他一時衝動,連個家丁僕役也不帶,跟著陸淇到這種偏僻的地方來?
他堂堂王尚書家的三公子,難道就要這樣被奸賊所害嗎?
王景隆扶著牆,艱難地往後退去。
突然,王景隆的腳後跟碰到了什麼東西,差點把他拌了一跤,連忙以手撐地。
手上傳來的觸感柔軟,那是一個人?
眼見成鳧山的右手已經放在了腰間的刀柄上,王景隆更加驚慌,他顧不上腳下會不會踩到人,往後溜下去。
巷子黑洞洞的,看不清前路,成鳧山渾身繃緊,謹慎地往裡走去。
成鳧山成為陸淇的親兵隊長之後,也未曾放鬆打熬身體,此時立功的機會終於來了,看他揪出那個跟蹤的小賊,在參將大人面前露露臉!
突然,成鳧山踢到了什麼軟軟的東西,疑惑間低頭看去:“這是什麼?”
陸淇已經拔出長劍,吹亮火摺子:“怎麼了?”
用火一照,才看清地上的確趴著一個人,衣裳髒破、渾身汙泥,趴在那裡毫無聲息,像個叫花子。
“大人,只是個叫花子。”成鳧山把他的臉抬起來,臉上也滿是汙泥,看不清長相。
“嗯?”
陸淇看著他,突然覺得好像有點眼熟,又說不出在哪裡見過,只是用手探了探手腕,脈搏雖然細微,卻還活著。
“到底是條人命,把他放到馬背上,找個醫館救治一下吧。”陸淇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