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才不放棄。
上帝明目張膽地不公平,但凡人保留執著的權利。
蘇慕安想著,不自覺嘴角也有些苦澀。
何況現在她已經知道了,鄭雪說的“他”就是沈流年,雖然自始至終誰也沒有提起他的名字。
她愛他,但是他不愛她。這是很無聊的話題。鄭雪高一時就喜歡他,表白,被拒。後來他有了女朋友,她發誓死心。再後來到了大學,他和女朋友分手了,她鼓起勇氣再次表白,又被“很溫和的笑容”給拒絕了。
蘇慕安所做的事情就是在適當的時候微笑或者嘆氣,配以搖頭點頭等動作,還有關切安靜的眼神。
鄭雪說,暗戀太痛苦,當得知他有了女朋友的時候,她讓全校師生看著自己穿得很單薄地做課間操,這樣被嘲笑,讓她覺得自己罪有應得,自虐很快樂。
那是她高中最後一次犯傻。
但不是今生最後一次。
她說,本來以為忘記了,放下了,可在大學還是不自覺地認真研究了他前女友的特點,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活潑、潑辣的女孩。
蘇慕安哭笑不得,卻在心裡泛起一種很難過的情緒。這個怪女孩好像不懂得贏得他人好感的策略,可是她不願意嘲笑對方的愚蠢招數。
她又何嘗不是呢,他竟然有女朋友了,雖分手了也是有過!
為什麼他會一點都不記得自己了
心懷孤勇,不知道說的是不是這個意思。
後來雪徹底醉了,不再間或說些遮遮掩掩的、諸如“其實我醒悟了,現在也不是很在意他了”之類挽回面子的話,而是伏在桌子上小聲地嗚咽。蘇慕安終於長舒一口氣,把目光移向右側的玻璃,表情放鬆而冷漠。北京秋天的晚上很有些蕭索,烤肉店內外的溫差讓窗子上結起了密密的水珠。
蘇慕安試探性地拿起了一杯酒,一口灌下。
大家都是不被愛的人,自己沒那麼彪悍勇敢,只能喝酒略表敬意。
世界上總有那麼一種人,對於庸庸碌碌的普通人來說,他們的存在簡直是一種諷刺。
比如沈流年。
“對了,你跟他前女友是同班同學吧?”
蘇慕安嚇了一跳,本以為對面的人已經睡死了。
“是。”
“關係好嗎?”
“不熟。”
“那現在還有聯絡嗎?”
“沒有。”
鄭雪突然咯咯咯地笑起來:“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