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我從未見過母妃本人,只見過父皇親手為母親雕刻的玉雕。”
他說這話時,語氣裡是藏不住的遺憾與惆悵。
許朝暮握緊他的手,只能乾巴巴安撫:“我會好好愛你。”
厲寒塵看著她這努力斟酌詞句安慰自己的小模樣,不由得失笑:“走,我們去看看姻緣樹。”
與周圍來往的香客擦肩而過,閒步來到被少男少女圍繞的掛滿紅牌的姻緣樹前。
兩人的恩愛一路惹了不少豔羨的目光。
姻緣樹枝繁葉茂,約有十圍粗,而枝葉上掛滿的姻緣牌幾乎掩蓋了綠枝的顏色。
“夫君,此處甚是擁擠,我們來做什麼?”
“自然是求姻緣。”
許朝暮眼睛微眯,不動聲色掐一把他的腰,低聲質問:“你還想求誰?”
厲寒塵一愣,而後反握住她的手,將她往身旁拉進了些,輕咳一聲:“這裡可是佛門聖地,暮兒竟然敢輕薄為夫。”
“你少囉嗦,快說,你還想求誰?”
厲寒塵掃一眼四周,淡笑:“我想求的,一直都只有暮兒。這次來,是想求月老能讓我與暮兒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在一起,生生世世,永遠不分開。”
“這是自然。夫君是樹,暮兒便是葉;夫君是水,暮兒便是魚,離不開的。夫君,那我們去小師父那裡取姻緣牌掛起來吧。”
厲寒塵一把將她拉回來,颳了刮她小巧的鼻尖:“掛什麼姻緣牌,不掛。”
“那你要做什麼?”
眉梢微挑,他趁不遠處的小師父給幾名小少女發放姻緣牌的時候,一把攬住她的腰運力飛身過跨欄,輕鬆越上高處盤虯臥龍的枝幹上。
頭頂被綠枝掩蓋,漏下幾縷春光柔柔打在兩人身上,周圍伸展的枝葉及垂下的姻緣牌將兩人的身形遮得嚴嚴實實。
聽著樹下低低的喧鬧聲,倒是別有一番奇妙的感受。
許朝暮悠悠晃著腿,歪頭看著厲寒塵從袖裡抽出匕首:“夫君想做什麼?”
厲寒塵將匕首放在她的掌心裡,又握住她的手,貼在她耳旁低聲道:“自然是要將我們刻在一起。這姻緣牌掛再多,終究會有掉落的一日。把我們的名字刻在上面,哪怕有一日這樹倒了,也會留下我們的痕跡。”
許朝暮很是滿意他這番說法,獎勵似地想要去啄他的唇,卻被他伸手捂住唇:“佛門聖地,不可造次。暮兒乖,回去再給你。”
許朝暮貓般哼哼一聲,任由厲寒塵握著她的手在樹幹上一筆一劃刻上兩人的名字。
……
春風似剪,將錦繡大地裁出一片萬紫千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