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楊毅,舒翰並不是特別的熟悉,只是曾經在宴會上偶然見過一面,印象中這是一個十分驕傲的少年,走起路來都是虎虎生風的,看待別人更是不屑一顧,總是給人一種傲氣凌人的感覺,所以當楊毅被躺著送進來的時候,舒翰都不能夠跟自己印象中的那個模子相互對應上,等到張若明介紹,舒翰才認出來此人到底是誰。
此刻楊毅身體恢復健康,舒翰心中也放下一大塊石頭,這代表著自己的軍營之中又增加一名天行者,而且舒翰已經聽說,楊毅在與一名野人天行者對陣之中,不但擊敗了對手,同時還在群狼環伺之下得以倖存,顯然楊毅的戰鬥力還是非常不錯的,不然也不可能在這麼兇險的環境下活下來,所以舒翰對他也是非常的好奇,但想到他脾氣較為傲氣,舒翰便有些猶豫要不要見他。
這一猶豫,便耽擱了幾天的時間,最後等到楊毅傷勢大致痊癒之後,舒翰才姍姍來遲,可卻沒想到,楊毅的性格與自己印象中的那個人迥然不同,不僅僅不傲氣凌人,甚至還挺和藹的,見到自己之後也沒有執拗於自己天行者的身份,雖然講起話來依舊是高高在上的語氣,但姿態卻顯得很是平和,舒翰心裡不由覺得奇怪,難不成是自己看走眼了,這人不是紈絝子弟,而是一個真正有志向有本事的人。
舒翰哪裡知道,經過那一夜的惡戰,在生死之間走過之後,楊毅的心態早已經發生了變化,雖然還沒有達到大徹大悟的地步,但也對人生有了諸多的感悟,在醒來之後,對著自己的父親便是一陣深情表白,還給自己在家裡的妻子寫去很多封信,要知道自從來到軍營之中,楊毅便沒有聯絡過家裡的那些女人們,只覺得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對於那些女人,只認為是牽絆而已,甚至是枷鎖,根本不值得自己回首去看他們。
但等病好之後,楊毅幾乎天天都會給家裡人寫信,搞的楊鼎都覺得奇怪,怎麼自家的兒子突然兒女情長起來了作為父親的楊鼎尚且如此,舒翰就更加不可能看透了,所以當舒翰來的時候,楊毅態度還算不錯,同時透過自己的父親他也知道了爺爺楊王狄對於舒翰的態度,這就讓他對舒翰更添幾分好奇,而沒有所謂的不屑一顧。
兩人談話時,舒翰注意到楊毅似乎對上戰場非常的有興趣,尤其是針對野人,只要一談起這個話題,楊毅就非常來勁,舒翰心想,看來與野人天行者的戰鬥確實讓楊毅感慨良多啊,同時舒翰也問了他很多有關於野人的事情,畢竟野人舒翰並沒有接觸過,而跟著楊毅接觸過的那些人則都死了,只剩下楊鼎和楊毅。
楊鼎三四十歲的年紀,跟他交流,舒翰是有障礙的,楊毅則年紀跟自己相仿,雖然基礎價值觀不同,但年輕人之間交流起來,總是沒有那麼多的屏障,很多問題舒翰也可以大方的問,同時楊鼎和楊毅是站在兩種不同的角度去看待野人的,楊鼎要更加成熟,看待野人往往是從整體來看,比如說對野人的排兵佈陣等等,他更加描述的精彩一些,而楊毅則更加註重個人武力的展示,比如說野人的天行者們,以及他們在雪地裡面是如何快速行走的,等等。
顯然,對於楊毅來說,他更加在乎這些個體上的事情,而這些收穫也讓舒翰感慨良多,看來這些野人也不完全是一群傳說中的原始人麼,不僅僅可以自己製造兵器,還知道在雪地裡製造滑板來加快自己的速度,這顯然是一個好辦法,但舒翰卻用不了,身處在盆地之中,雖然位置絕佳,易守難攻,但位於窪地之中,想要滑雪是不可能的,所以舒翰只能夠放棄這一個計劃。
不過滑板不能夠用,雪橇卻是可以用一用,在黑鐵城中,可是有不少狗都可以利用起來啊想到就立刻去做,這是舒翰的準則,他一直覺得在這種雪天裡光靠兩條腿實在是有點累,如果能多一個代步工具,那就再好不過了。
但無奈,戰馬的數量實在太少,且馬匹在雪地裡行走,速度實在太慢,且森林之中便去不得了,而雪橇則不一樣,他們只需要狗來拉動就可以運轉,同時雪橇之中還可以做一到顯然要更加方便。
當然,最好的辦法就是象劉三毅他們那樣,直接在雪停之後開闢出一條道路出來供軍隊行走,但奈何舒翰可沒有那個實力,若是率領軍隊出去掃雪,恐怕就會被敵人盯上,而在隊伍散亂之際迎敵,舒翰可不覺得自己會贏,指不定就會大敗虧輸,最終功虧一簣,所以這些雪他是不能夠像劉三毅一樣,那麼大氣的一掃了之。
而根據森林之中的氣候,即便未來很長時間內不下雪,這雪恐怕也會在地表停留兩個禮拜左右的時間,才會漸漸化開,畢竟山裡的氣候要比外面冷得多,而等到雪漸漸化開變成冰晶之後,人在其上走路會更加難行,這個時候若是能夠開發出雪橇來,顯然要容易的多。
也幸好雪橇的製作相對比較簡單,即便是舒翰,也能夠照葫蘆畫瓢給畫出來,也不需要拿到黑鐵城去,直接在軍營之中交給一些曾經是木匠的人來製作就行,材料直接從周圍的群山上採集就可以,唯一需要的便是狗而已,這從黑鐵城中來就行。
在黑鐵城,許多農人家裡都會養一條看門狗,這些狗雖然不如正宗的雪橇狗來的好用,但經過末日時代的演化,相比起普通的看門狗來說力氣更大,智慧也更加高一點,因此只要訓練一兩天也就勉強可以使用,舒翰也不貪心,只要造出那麼二三十輛雪橇車也就足夠了,主要是發給巡邏計程車兵們使用,他們常常要外出探聽情況,如果單單依靠兩條腿,實在是過於勞累,做雪橇車顯然要方便許多。
舒翰的命令被很快執行下去,這些木匠們雖然不太明白這些雪橇車的具體作用,但看著也是非常簡單的,畢竟滑雪橇這些東西,早在兩千多年前,北歐人便已經開始進行這項運動,其中的技術含量並不高,只需要控制好雪橇犬就可以很好的進行駕駛了。
使用上雪橇車,巡邏隊的速度確實得到了極大的提升,這也讓舒翰可以探索到更加遙遠的地方,之前張若明等人帶隊的時候,往往不敢離開軍營太遠,一來是怕被敵人追上來,如果離得太遠,想要回到營地中就會花費更多的時間,而這些野人們都能夠依仗高地優勢來進追趕,張若明等人逃跑可沒有他們那麼快,因此不敢外出。
二來則是走的太遠之後,往往就會迷路,深山之中,人們辨別方向是非常困難的,這完全不像是城市裡,城市裡辨別方向可以透過指示物來確定,而在深山老林之中,周圍全部都是大樹,想要辨別方向,除非經常來往,不然就真的非常困難。
尤其是下雪天就更是如此,本來還能夠透過石頭,溪流等等標誌物來確定方向,但大雪一下,這些東西都被掩蓋,想看也根本看不見,而白雪往上折射,使得陽光也變得相當刺眼,在如此情況之下,辨別方向就會變成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在軍營附近搜查一下尚且還可以,但只要一走遠,就會有迷路的危險,而在這種深山老林裡迷路,天行者們還能夠憑藉強悍的身體闖出來,最起碼能夠跟野獸搏鬥,獲得吃的東西,從而堅持過這個冬天,但普通人,恐怕就真的很難出來了,所以舒翰的巡邏隊們就真的只是巡邏隊而已,最多便是在軍營附近一千米以內進行搜查,再遠的地方,就算他們敢去,舒翰也不敢放他們去了。
但有了雪橇犬就完全不一樣了,首先他們的速度很快,即便是比起那些滑雪的傢伙們來說,他們的速度也一點都不慢,另外一點就是狗的嗅覺非常靈敏,這使得他們在森林之中不太會迷路,只要能夠追蹤到軍營的味道,即便走出去五六千米的路,他們也依舊能夠走回來,如此一來,舒翰的巡邏隊們所能夠探索的區域就被擴大許多,而遭遇到敵人的次數和數量也就開始多起來。
憑藉著雪橇犬,在速度上,舒翰的軍隊絲毫不落下風,甚至在平地上的時候,舒翰的雪橇要比那些野人的滑板快得多,而在戰場上,速度是很重要的,因此在之後的幾天時間裡,舒翰這邊也獲得了許多的收穫,不僅僅探查到野人部落更加具體的位置,同時還殺死了野人大約兩百多人,當然,舒翰這邊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但憑藉雪橇犬的速度,最終死亡的人大約是六十人左右,遠遠少於那些野人的死亡人數。x
一支新的軍隊可以做到這裡,即便舒翰的心中依舊在為那些死去的人而難受,但也不得不驕傲與這支軍隊正在向著一支真正的軍隊在發展,在這幾天的戰鬥力,不少新兵都被舒翰輪番派出去與天行者們組隊進行調查,這些新兵得到了寶貴的訓練機會,這些經驗對於這些新兵們來說是至關重要的,這一輪的搜查,讓不少士兵們親眼見到了鮮血和戰場的殘酷,人數起碼佔據一半,其中還有十分之一的人則親自砍殺了敵人,這都是寶貴的經驗,透過鐵與血的考驗,這些士兵身上的氣質都開始發生了明顯的改變。
對於戰場,原本所抱有的浪漫主義幻想減少了許多,對於戰場上那些太過於恐怖的幻想也好,還是太過於美好的幻想也好,都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對戰爭現實的殘酷有了深刻的瞭解,其中不少人有了心理上的問題,失眠的人數不在少數,但也有許多人,在經歷過考驗之後,變得愈發堅強,展現出一名優秀武士的風采。
這些人都被舒翰逐一升職,希望他們可以帶領其他人一同進步,而那些有心理問題的人,舒翰則是把他們聚在一起,仿效現代美國的互助會制度,讓他們在休息時間相互聚在一起,彼此討論,以此來解開心結。
這是舒翰從電影中瞭解到的方法,當時他看美國電影,見美國很多的互助會,就是彼此遇到困難的人,相互聚在一起然後彼此互訴衷腸,因為大家都是陌生人,在陌生人面前訴說自己一段不堪的回憶或者是現在,並不會有太大的壓力,同時這些人身上也或多或少曾經遭遇過,或者是正在遭遇這類比較悲慘的事情,交流起來相對就比較容易互相理解,這在舒翰看來是非常不錯的方法。
且這些互助會的模式非常多樣,且涉及的門類非常廣闊,比如說被出軌互助會,同期互助會,戒酒互助會,以及老兵互助會,他們相聚在一起,來緩解自己心中的壓抑和痛苦同時尋找解決辦法,舒翰認為在自己的軍隊中也可以辦這樣的互助會,同時邀請一名經驗成熟的老兵來作為開導,同時也讓趙晴天等人進行輔助。
雖然趙晴天並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只是一個外科醫生而已,但沒辦法,誰讓整個軍營之中就只有是他的軍營裡,便是整個軍營裡,心理醫生那都是極少的,大部分要麼是神棍,要麼就是江湖騙子,至於正經的心理醫生,那是根本沒有,畢竟在這個人均壽命不到四十歲的時代,治病救人尚且已經非常困難,哪裡還有空去:
所以舒翰也只能夠讓趙晴天死馬當活馬醫,也幸好,趙晴天在心理醫生上確實有幾分天賦,開導人上面還是非常不錯的,經過他們的多方努力,這戰爭後遺症總算是沒有太大影響這些士兵們的正常生活,而與此同時,軍隊之中的風氣也一改往常。
以前舒翰叫所有人來訓練,那都是逼迫式的,要是舒翰不出操,他們也不想出操,可如今,這些士兵們一個個趕著去訓練,在訓練的強度上和熱情度上都有了明顯的提升,顯然,他們也意識到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淚的道理還是正確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