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上午的休息,下午的上班時間,舒翰終於恢復正常的工作,他從檔案櫃中拿出之前王友雲給自己的賬本,開始對賬,依賴於舒翰在現代緊急學習的會計審查技能,雖然剛開始的時候,面對這浩繁的資料,舒翰是一個頭兩個大,但他很快便找到規律,一個個進行對比,立刻便從其中發現了一些漏洞。
比如說物價不對,不得不說王友雲造假賬的本事還是有的,如果僅僅只是針對一個會算賬的人來說,他這賬本其實沒有任何問題,想要從中看出一些問題,你其實還得學一些採購上的本領。
比如說在王友雲的計算中,每年公司需要的紙張大約是四百張三十個銅幣的價格,這個價值是十分正常的,市場價就是如此,但舒翰做過礦區的經理,立刻便發覺其中的不對勁,要知道,單品購買和採購是完全不同的。
就像現代的大飯店,在購買蔬菜魚肉的時候,往往會一下子購買好幾百斤,菜農,肉農為了得到這一筆生意,往往會調低一些價格,從而得到這麼一比大訂單,公司採購同樣也是如此,張氏集團每年需要用紙達到上千萬張,如此巨大的數量,怎麼可能是按照市場價來購買,如果真的是如此,那麼不是預算科出問題,就是後勤部門出現了巨大的問題。
像當初的礦區,每年購買的紙張不過只有三十萬張,其價格也是四百張二十六銅幣的價格,比起市場價便宜四個銅板,張氏集團買這麼多的紙,依舊三十銅幣,難不成張氏集團這麼有善心,還給紙廠搞扶貧?
像類似的問題還有很多,小到鉛筆橡皮,大到印章辦公用具,這些價格幾乎全部都按照市場價來計算,顯然,王友雲在其中上下其手,是吃了不少回扣的,舒翰將這些賬目一一算下來,他顯然還沒有傻到拿著這些東西去跟王友雲對峙。
畢竟單單依靠王友雲,他絕對幹不了這麼大的事情,而且舒翰讓張松去調查過,發現王友雲的家並沒有這麼一比巨財而富麗堂皇,只不過是一個黑鐵城內的小別墅而已,算是中上之家,但絕對稱不上豪奢。
在不瞭解對方背後到底是誰的前提之下,舒翰自然不會提前動手,不然到時候沒有給王友雲應有的處分,反倒是讓自己給陷進去,這就不妙了,經過礦區這幾個月的鍛鍊,舒翰早已經學會了什麼叫做伺機而動,如今時機尚且還沒有到。
除此之外,舒翰還發現王友雲的預算科在稽核賬目時,往往會採取一種陰陽手法,將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放進特別預算之中,然後便是損耗,這一點也很奇怪,根據賬目上的記錄,單單是去年的損耗,便達到了六萬多金幣的價格,舒翰仔細看了看,發現其中有些東西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比如說辦公桌,黑板擦,公司內的綠植,員工套房損毀等等,有些東西明明可以用好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但這些物品使用時間幾乎不超過兩年就會被換掉,這是極大的浪費,而每一次的採購和預算的稽核,自然會從中出現問題。
且令舒翰感到疑惑的,他在檢視賬本的時候,發現王友雲的賬單之中,大部分報損耗的都是跟後勤有關的內容,而其他的相對較少,舒翰心裡不由產生疑惑,他讓張松進來,說道:“你找林必達和石坪在私底下查一查王友雲和蘭青之間的關係,注意,別被他們發現。”
張松眼睛一亮,說道:“保證完成任務。”之後便悄悄關上門,開始去執行自己的計劃,等到晚上的時候,張松偷偷摸摸走進舒翰的辦公室,也不客氣,直接便坐在舒翰的對面,說道:“總監,這兩個人,曖昧。”
“果然如此,那蘭青的兒子呢?他沒什麼看法?“舒翰問道,這事兒舒翰原本就有猜測,畢竟王友雲作為預算科的科長,他能夠撈油水的地方多了,行政,耗損,衛生,安全,哪一個不能夠撈錢,且安全,畢竟這些領域,那主要收的都是人工費,這要統計起來,舒翰短時間內還真的搞不定,而後勤則不一樣,每一樣東西都是明碼標價,想要造假非常困難。
行政,耗損,衛生和安全則不同,只要王友雲找幾個人做個假證,舒翰根本無法從中找到真相,這也是舒翰在教科書中看到的內容,畢竟人工費用你怎麼統計,舒翰連市場價都不知道,就更別談合不合算了。
且就算不合算,就能夠說王友雲貪汙嗎?到時候王友雲只要說”我識人不明,沒看準,讓公司虧損了。“舒翰還能夠拿他怎麼樣,這樣的事情根本無法處罰他,畢竟自己只是行政總監,單單一個辦事不利,就要開除掉一位科長,舒翰可沒有這麼大的權利。
甚至王友雲還可以說:”這些人生活不容易,當時若是按市場價開,他們的日子會很艱難。“這麼說,他還能夠得到一個仁慈的名頭,又或者他還可以說:”現在黑鐵城的物價一天一個樣,每天的人力成本價格都是不一樣的。“這樣一來,就把責任推到了黑鐵城本身的物價上,而黑鐵城的物價也確實如王友雲所說,一天一個樣,到時候舒翰根本說不清楚。
而王友雲不選這些難的領域,卻去選一個極為容易就被發現造假的地方,原因恐怕也只有一個,蘭青和王友雲之間一定有什麼秘密,或者說是必須要做的事情,按照這個思路,彼此之間有些親密關係,也不算是什麼讓人震驚的訊息。
“不清楚,林必達並沒說什麼,不過想來應該也挺不開心的吧,雖然是養子,但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母親,不過誰知道呢?”張松說道,對於感情的事兒,張松也沒什麼經驗,畢竟他們只是奴隸出生,從來沒有過家人,上哪裡去感受什麼親情,連親情都不懂,更別提什麼感情了,只有兩個字,不懂。
“那就這樣吧,你先出去。”舒翰道,張松點頭,臨走之前說道:“剛才我下樓去,正好碰到有您的信件在櫃檯那裡,便給您拿上來,我看了信封,一封是王烈隊長送來的,另外一封是博日朗經理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