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舒翰不得不用更多的精力去應付這些題目,之後的物理,化學補習課,也都是如此,等到下午放學的時候,舒翰整個人都像是即將枯敗的花朵一般,耷拉著腦袋從教室裡走出來,不過教室裡像他這樣的人並不少,因此他倒也不顯得突出。
從教室回到家,舒翰也沒來得及多想其他的事情,一回到自己的房間,便開始重新複習,整理自己腦海中的習題,中間匆匆出來吃了一個飯,便又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複習。
但複習的效果並不好,他幾乎讀著讀著,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末日,想到那邊正在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什麼時候會回去,他的精神無疑在抗拒著回去,而回去之後又該怎麼做,這是他如今最大的壓力,這種不確定性和即將到來的挑戰,讓他怎麼看那些教科書和練習冊,都無法真的靜下心來閱讀。
看了一會兒,舒翰便只能夠無奈放棄,重新開啟電腦,開始複述有關於礦洞的技巧,他也不知道是哪天會重新回到末日時代,只能夠每天晚上看一遍,以防止隨時會產生的意外,等到晚上十一點左右的時候,舒翰洗漱一番之後,便躺倒在床上,可怎麼也睡不著。
他對於末日有天然的恐懼,因此也害怕睡覺,深怕一個不小心便回到那個時代,但睏意總是不自覺而來,等到他清醒的時候,睜開眼睛,已然是那破舊的小屋房,眼前也變成了那批肝膽相照的弟兄們。
舒翰輕嘆一口氣,既有哀怨,也有輕鬆,起碼他不需要整天去想那些有的沒的,船到橋頭自然直,既然這麼詭異的事情就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己能怎麼辦,只能夠儘量走下去唄。
舒翰伸個懶腰,從床上走下來,發現宿舍裡其他人都還沒醒,抬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陽,已經隱隱然要冒出頭,舒翰不免覺得要遭,顯然昨天晚上,大家都有些亢奮,無論是為未來激動還是擔憂,這都讓他們比平常要晚睡很多,此時一下子還有些醒不過來。
舒翰只能夠一個個的去叫,等把眾人叫醒,距離外面餐車開進來,也沒多少的時間給眾人,此時眾人臉上都是非常的沉重,恨不得把完蛋兩個字直接刻在臉上,倒是舒翰,因為心中有了辦法,倒是輕鬆不少,他的眼睛不停的看向餐車的方向,他現在就想趕緊吃飯,然後到工地上去實踐一下自己的辦法,看看到底行不行。
雖然說那些論文之中,十分詳盡的記載了這一個辦法,且舒翰也相信,幾千年古代先民們的智慧,應該不會騙自己,但實際應用和理論方法畢竟有著很大的差距,誰知道這種方法在那種情況下可以使用,在自己這一片礦區還能不能夠使用呢?
舒翰畢竟不是真的礦工,對於這些方法的實際論證,他也一點經驗也沒有,但他畢竟是知識分子家庭出生,他的父親還是一位大學教授,從事科學實驗的工作,舒翰從他身上其他沒學會,實踐是檢驗真理唯一的方式,這句話,他卻是記在了心裡,他必須要親自試驗過,才能夠肯定,這辦法到底有沒有用,因此在眾人眼裡,他就顯得有些過於興奮。
王吉正好此時巡視到舒翰這一組,見舒翰宿舍的人一個個臉上都是濃濃的黑眼圈,堪比前世的大熊貓,再一看舒翰卻興奮到不行,便以為舒翰是被壓力給逼瘋了,心裡開心的不行,同時暗暗鄙視了一把舒翰。
‘哼,就這種貨色,也陪跟我爭。’在心裡鄙視一把之後,王吉便帶著自己的狗仔向其他隊伍走去,所到之處,一片歌功頌德的聲音,而眼光卻都不敢向舒翰等人看來,顯然舒翰等人被王吉針對這件事,在一個晚上的功夫,早已經傳遍整個33工程隊。
這就更加打擊了舒翰宿舍的積極性,本身他們還能夠保有一定的精神,便是因為心中那股氣,可如今被這麼多人疏遠,這種被集體排斥的感覺,讓他們對自己的未來更加感到迷茫,除了石坪和張松尚且還十分鎮定之外,也就只剩下朱澤,因為年紀小,初生牛犢不畏虎,依舊保持著樂觀的精神,其他人都是兩股顫顫。
好像即將去的不是礦場,而是刑場,對此,舒翰倒是沒有注意到,他如今全部的心神都在自己的實驗上,等餐車一進來,舒翰第一個衝上去開搶,一個接著一個的饅頭塞進自己的嘴巴。
經過這麼多天的適應,如今舒翰已經能夠非常快的適應現代與末日兩種生活所帶來的物質享受的不同,吃著嘴裡黑麥做成的饅頭,舒翰不停的在腦海裡把他想象成三明治,雞蛋灌餅,千層餅,豬肉饅頭等早餐,一口口嚥下去,連嗝都不打一個。
舒翰心想,若是再繼續這麼吃下去,恐怕很快自己就能夠唱高音了。
為什麼呢?因為嗓子眼,都快要被這饅頭給捅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