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姨娘初時不解其意,見范進走在前頭,便也當即跟了上去。
待回了房,便有府上的丫鬟手捧著一個精緻的禮盒,緩緩放在桌子上,便垂手而立,退到一旁。
范進斜靠在床榻的杆子上,兀自說著,“自進京以來,忙於舉業,家裡一應俗務,多勞你費心,辛苦你了。”
“這是今早我吩咐人買的簪子,你快看看。”
青禾姨娘輕笑一聲,旋即輕輕開啟了盒子,一支金鑲玉簪當即映入眼底。
只見這簪上,雪亮剔透,玉色中隱隱透著幾絲金色,幾縷流蘇垂下,隨風而動。
青禾姨娘面上不由多了幾分喜色,掩著嘴說道:“哎喲,老爺快別說了。”
“我見識淺,口角笨,臉又軟,擱不住別人兩句好話,我就當真了,哪值當送我這般貴重的禮物......”
說話間,已是粉面桃腮,手裡拿著簪子,說不出的喜歡。
范進將抱著的手放下,從她手上接過簪子,當即替她簪上。
簪了簪子,范進不免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給了她一個意味十足的眼神。
若青禾還是雲英未嫁,不知人事的少女,多半不解其意,只是此時卻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范進自顧走到床榻邊坐了下去,翹著二郎腿。
青禾姨娘忙把房裡的丫鬟打發了出去,嘴上說著些操持府上內務,官宦人家間迎來送往的辛苦。
范進卻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直接倒在床榻上,待見青禾姨娘坐到旁邊,不免抬手拍了拍她的後背。
聽著青禾仍在絮絮叨叨,范進自動將其遮蔽,把青禾的手摁在自己有力跳動的心房上,此刻心中只有顛鸞倒鳳這一個想法。
......
翌日。
范進抬眼看了看天色,命人備了油紙傘,便直接乘坐馬車,前往國子監。
倒不是拜訪周師,而是作為科舉新貴,在正式步入官場前,還有最後一道程式要走——釋菜禮。
國子監倒不比別處恢弘,俱是紅磚紅瓦,偶爾可見幾株蒼翠。
待進了國子監,陸續便有不少同年主動上前與范進見禮,范進也俱都一一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