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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落天幕只有幾顆稀疏的星子,郊野寂寂,只餘風聲。
蘇好意抱了抱肩,察覺到了涼意。
“公子,這天好像要下雨,打西北方向陰上來了。”墨童在車外說道:“咱們得找個地方避一避。”
他們從田寡婦店出來,準備在馬車上過夜。
誰想天要下雨,不得不找個避雨的地方。
“那老闆娘說了,這地方除了她的店,就只剩下一處鬼宅了。”蘇好意道:“師兄,你看咱們是回店裡還是去鬼宅呢?”
“你怎麼打算?”司馬蘭臺先問蘇好意的看法。
蘇好意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說:“要是有的選,這兩處我都不想去。回田寡婦店裡只怕不堪其擾,她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便是天上羅漢下降,也得被她把袈裟扯去。況且咱們是外地人,真要鬧到不可開交,吃虧的也得是咱們。”
這田寡婦雖然不過是升斗小民,但蘇好意卻知道,越是和這樣的人打交道,越是要小心。一般人大概覺得有權有勢便可以隨意欺壓人,卻忘了一句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這田寡婦既不怕丟臉又不怕吃虧,他們可就不一樣了,首先就得顧臉面。
“至於那鬼宅嘛,我當然是怕的。那田寡婦說,凡是進了那宅子的人,重則喪命,輕則瘋癲。不過鬼神之說往往都是虛妄,又何況她故意要嚇咱們,說的話多半有誇張之意。”蘇好意分析道:“不如我們還是去那裡吧。”
倘若換成她自己,當然會留在田寡婦店裡,反正她又不怕被非禮。
可司馬蘭臺是什麼人,怎麼能讓他受那樣的腌臢氣?
因此蘇好意乍著膽子選了鬼宅。
那宅子與田寡婦店隔得並不遠,只是荒廢了太多年,周圍雜草叢生,已經尋不到路了。
宅子的大門不知為什麼只剩下一扇,在黑夜中像一隻空洞的眼睛,不懷好意的睜著。
他們剛來到門前,西天就陰得沉沉一片,一道閃電豎著劈下來,像一把尖刀割破了半邊天。
“這雨來的好快!”墨童一邊把車從馬身上卸下來一邊說道:“咱們得快點兒進去。”
司馬蘭臺揹著醫箱,蘇好意拿著錢袋又背上一個裝衣服的包裹,墨童揹著行李牽著馬,三個人就這樣急匆匆的進了荒宅。
他們車上是備著火把的,但這一路幾乎也沒用上,沒想到今天卻派上了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