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程夫人,果然和我一樣充滿了神秘。
唐安趴在門上,豎起耳朵仔細傾聽了一會,卻不見有任何回應,不禁大是奇怪。女兒受了委屈,做孃的怎麼都該安慰一番才對,可是這老夫人卻沉得住氣,就是不開口說話。過了一會兒,反而傳來了程採夕“嗚嗚”的哭聲。
女土匪會哭?唐安再也忍不住,沾著口水將紙窗戳開一個小洞,往裡看去,只見程採夕背對著窗戶,肩膀微微抽動著。可是除她之外,屋子裡再也沒有任何人,哪有什麼夫人?
再仔細一看,程採夕的懷裡抱著一個牌位,無限委屈的哭訴:“娘,你可知道,女兒真的好累…”
唐安的心像是猛然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說不出的難受。
原來程採和和程採夕的母親已經過世了。程採夕受了委屈,卻連一個發洩的物件都沒有,只能來到母親生前的屋子,一個人對著靈牌哭訴。
想不到這個外表強悍的女人,身世卻如此可憐。唐安心裡嘆息一聲,默默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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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那輛永遠不知疲倦的馬車準時拉著程採和和唐安往墨玉書院趕去。
興許是昨天斬獲頗豐,和鳳之嵐和柳傾歌這兩尊大神都拉上了關係,唐安睡得格外香甜,大清早起床竟然覺得意氣風發,毫無睏意。
程採和就不一樣了,眼皮浮腫,雙目無神,一個勁打著哈欠。
搖了搖還有些暈眩的腦袋,胖子問道:“唐安,我昨天喝醉酒之後沒有亂說話吧?”
也不知哪個蠢貨*上腦,硬是把兩個家丁的胸都摸腫了。不過這話當然不能說,唐安道:“少爺酒後詩興大發,妙語連珠,逗得姐姐們歡聲笑語不斷,臉紅心跳*連連,若不是我挺身而出硬拉走少爺,只怕小姐們就要留少爺在那過夜了。”
“真的嗎?”程採和將信將疑。
想想這胖子小小年紀便沒了娘,唐安心裡一陣同情,不忍打擊他自信,道:“當然是真的。”
程採和大喜,卻裝作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道:“唉,一不小心又展露了本少爺的才華,罪過罪過。”
這死胖子,給點顏色就要開染坊了。
程採和想了想,問道:“對了,昨天柳大家選到入幕之賓了麼?”
唐安自知這件事必然會傳得街知巷聞,早晚瞞不過他,道:“少爺,承蒙柳大家看得起,唐安有幸見了她一面。”
“唐安,這個…我知道你這幾天太過勞累,不過老是妄想容易損害心神,不如明天放你一天假吧。”程採和語重心長的拍了拍唐安肩膀,邊說邊思考怎麼措辭才能不打擊到自己的頭號愛將。
唐安心裡一頓鄙視,道:“少爺,我說的是真的。”
程採和一臉愧疚,道:“想不到病情已經如此嚴重了。不行,要趕緊去找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