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要遲到了!”程胖子這才想起時間已經不早,招呼唐安道:“快上馬車!他孃的,又要挨先生罵了。這個混蛋藍青竹,回頭出門一定要帶根棍子,下次見他老子非戳他馬屁股,把他拉到夏國去。”
這個程呆子,想法還蠻有創意的嘛,不過有點美中不足,唐安道:“少爺,最好換把匕首。”
“對,這主意好。”程採和眉開眼笑,邊笑邊催促車伕快點。
藍青竹和程採和的馬車你追我趕,讓唐安大呼刺激。沒過多久,馬車便緩緩停下。程採和迫不及待的掀開車簾跳下馬車,抖動著一身肥肉一路小跑,看來是對教書先生有著很深的心理陰影。
唐安揹著包袱跳下車來,陽光靜好,讓他不由得用手遮了遮眉毛。抬頭看去,眼前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院,陳木匾額上“墨玉書院”四個大字蒼勁有力,一看就出自大家之手,還沒進門就有朗朗的讀書聲傳來,書香氣息濃郁。
程採和回頭看了一眼,見不遠處被甩在後面的藍青竹的馬車也已到了,催道:“還傻站著幹嘛,趕緊走啊!”
唐安應了一聲,一路小跑進了書院。
玄關處,一方巨大的碑文立於門口,上面刻著幾個硃砂大字:父子有親、君臣有義、長幼有序、朋友有信,看來是院訓了。內院裡氣勢恢宏,大小院落交叉有序,亭臺樓閣古樸典雅;碑額詩聯比比皆是,比之程家有過之無不及。
正對面的一座大殿,上面寫著“聖賢閣”幾個大字,看來便是主樓了。重簷黃瓦,四角菱飛,頗有威勢。不過程採的教室並不是這座樓,胖子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拉著一臉目瞪口呆的唐安,徑直繞過聖賢堂,往後院奔去。
程採和對這裡輕車熟路,在院落間繞來繞去,把唐安都繞糊塗了:奶奶的,這些房子看起來都一模一樣嘛!
實際也怪唐安不夠仔細,如若用心,還是能發現些區別的。每一個房間門旁,都會掛一個與房間對應的木牌。程採和最後趕到的房間,木牌上便寫著“地乙”兩個字,看來便如同現在的班級一樣。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讀書聲撲面而來,但聽起來懶懶散散的,毫無精氣神可言。唐安往門裡看了一眼,只見在座的約有二十幾人,大半卻都昏昏欲睡,半闔著眼簾,如同一片蔫菜。
地字號乙班,看來是最差的一個班級了。這些窩囊廢的表現,還真對得起這個名字。
講臺上,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看上去充滿書卷氣,一襲青衣乾淨樸素,穿在他身上卻充滿出塵的味道,看來便是此間的夫子了。來的路上程採和對唐安說過夫子姓唐名季,應該就是他了。
程呆子杵在門口,一臉左右為難的表情。想要進去,卻又對夫子害怕的緊,一隻胖腳邁出去又收回來,看來心裡很是掙扎。他既然不進去,唐安當然更不著急了,將沉重的包袱往地上一放,倒也樂得清閒。
唐季拿著書卷,搖頭晃腦的帶頭唸叨,往門口處看了一眼,臉色卻又沉了下來,淡淡道:“程採和,你又遲到了。”
程採和聞言一震,深深作了一揖,恭聲道:“先生早。”
唐季板起臉來,沉聲道:“書院體恤你們辛苦,故而休沐一天。你們養足精神,更應早到才是,何故又遲到?”說著,從桌子上拾起一把木尺,看來準備打板子。
“我教過你們,君子當守時重信。你既明知故犯,便自該領些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