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說“處理”欺負勝男的那幾個人。
我說:“如果你參與進來,就不是我做的事了。”
他一愣,笑了,說:“不愧是小學就會給我們放款的人。”
最後他又抱住我,說:“好弟弟,謝謝你。”
為了勝男要別人的命,這實在是我媽媽所厭惡的事,她覺得風險太大,收益太低,不值得。
如果是我做的,那她只能懲罰我。
但如果是堂哥幫我做的,就成了堂哥攛掇我做傻事。
那他是什麼目的呢?
我媽媽不允許任何人對我手中的那塊表有心思。
畢竟當年阿仁抓周時,她都沒有再放下過。
在我媽媽心裡,阿仁是她的小兒子,誰都看得出他成不了大氣,但不妨礙她寶貝著他。
她不止一次地對我說,阿仁是無法跟我搶的,我“血統純正”,而他父親是個勾子,除非萬不得已,沒人願意要他接班。
所以她一定會把她最重要的事業交給我,讓我名利雙收,受人尊敬。
同時她也要留給阿仁花不完的錢,讓他像堂哥一樣,隨便做點怎麼,都能舒舒服服地浪上一輩子。
她要我不要生氣,她說阿仁是吃著虧的。
我倒是不生氣,畢竟她沒有撒謊。
在她跟我爸爸眼裡,我都佔了莫大的便宜。
可是其實我常常打阿仁,也是因為……其實我有點羨慕他。
羨慕他的無能,羨慕他的愚蠢,羨慕他沒有資格,可以隨意選擇,羨慕他無論做了什麼,都有人收場。
阿仁,阿仁。
也不知我媽媽走時,知不知道他已經沒了。
那是她失去的第三個孩子,也是她最愛的兒子。
每每想到這個,我都會有種難以言喻的疲憊。
這感覺在我小時候常有,勝男說她也有,她覺得這就是人們所說的“悲”。
那天在和爺爺聊天時,我又有了這種“悲”的感覺,於是我告訴爺爺,說:“我媽媽已經把手錶交給了騰騰,也許她最後也看開了。她為整個家族做了二十多年事,到頭來連自己的孩子們都庇護不了……”
我說到這兒,見爺爺眼圈紅了,又心疼起來,握住他的手,說:“我沒有怪您的意思,爺爺。我只是覺得那是她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