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我媽媽並非如我爺爺想得那樣可憐,她過得很自由,而自由是有代價的,那些傷痕就是她的代價。
我並沒能在第二天順利回國,因為勝男興奮得有點久,等我把她送到家門口時,候太太已經急得崩潰了。
她當即給了我一個耳光,用難聽的話辱罵了很久,直到侯少鴻趕來把她拉開。
說實話,我並不生氣。因為倘若我媽媽有一個勝男這麼可愛,又這麼不設防的女兒,她一定不會只打我一個耳光,她會根據情節的嚴重性,輕則打到我吐血,重則讓我見閻王。
我的話絲毫不誇張。
因為後來,當若若大著肚子找到我媽媽時,我媽媽只給了堂哥一句話的機會。
堂哥剛說了一句:“希望她流產……”
那個“產”字甚至還含著他嘴裡,我媽媽就已經派人把他綁到了射擊場的人形靶上。
堂哥這條命是叔叔救下來的,因為他死死按住了我媽媽的槍口。
然後,他還狠狠地踹了堂哥一頓,按著他叫他答應娶若若。
當然,也是他後來趁我媽媽忙,把他帶去了大陸。
不過到底是不是“趁”我就不知道了,因為在那之前,我就已經出事了。
候太太下手頗重,我理解,但我三姑並不理解。
在上流社會圈,大家都說我三姑溫柔又優雅,和我奶奶,以及我太爺爺一樣。
只有我知道,她背地裡其實兇得很。
司機拒絕幫我說謊,把事情告訴了三姑,三姑連夜找來了侯先生。
我送勝男回家時不過晚上七點半,不算很晚,且打人終究失禮,甚至不合法。
侯先生當晚動身,第二天早上才從國外回來。
事情處理了好幾天,最終侯家低頭賠償,三姑仍是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態度,背地裡對我說:“下次不要這麼老實,打她,知道嗎?她敢扇你一下,你就打她十下,我有得是錢賠給她!”
我說:“我不是要低調嗎?”
“你都捱打了,還低什麼?”她說,“那女人如果再掂不清自己的斤兩,我就跟侯董把她女兒要過來給你,把她關在家,一輩子見不得人,連她也不必見了!”
我們家族有很多秘密。
每一條都足以讓所有人不得翻身。
勝男存不住秘密。
就在昨天吃冰激凌時,她還告訴我,說:“我爸爸昨天跟我哥哥的家庭教師抱在一起。”
我說:“是你看到的嗎?”
她說:“是。”
我說:“那你不要告訴別人。”
她說:“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