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想念母親的兒子完全忘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於是我臨時改變了計劃。
反正,我也需要這樣一頓晚餐。
侯少鴻坐了下來。
我拿著裱花袋在蛋糕上擠著奶油,說:“你來得比我想象當中的要早了一點,不然蛋糕還能更漂亮一些。”
侯少鴻看向我問:“你在特地等我?”
“當然。”我笑著說,“免得你壞我好事。”
侯少鴻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去冰箱裡取出紅色糖漿,用以寫字。
在蛋糕上寫字不容易,需要十分地專心,所以我沒吭聲。
侯少鴻顯然有些坐不住,他語氣轉冷,透出威脅:“寧綺雲,你最好讓我知道你在打什麼壞主意。”
“我能有什麼壞主意呢?”搞定了,我滿意地看著那完美無瑕的八個字,轉身將東西放進洗碗池,並取出蠟燭,“只不過不能讓他們白白綁架我。”
說著,把蠟燭插到了那些字中間。
侯少鴻似乎鬆了一口氣,語氣都輕快了幾分:“這件事的確是你受委屈了,我可以給你補償。”
我朝他攤開手心。
侯少鴻笑了,又恢復了自信的模樣:“今天沒帶支票,明天查賬吧。”
“打火機。”我動了動手指,“我這裡沒那東西。”
侯少鴻笑容一僵,但還掏出打火機,放到了我的手心裡。
我說:“侯大律師不會不知道綁架是什麼級別的犯罪吧?”
侯少鴻說:“條文只是一方面,罪名是否成立,還得看法庭怎麼宣判。”
我說:“那你會幫誰辯護呢?”
侯少鴻警惕地看著我,問:“你什麼意思?”
“相信候大律師在來之前已經弄明白了我最近做的事。”我微笑著說,“拿了你這麼多錢,卻連你生日都不記得的好媽媽,還有這個愛了你這麼多年的我。你這位大律師,更願意替誰辯護呢?”
侯少鴻露出毫不掩飾的厭煩,先是看向窗外,良久,扭頭看向我,說:“給你三千萬,夠不夠?”
我說:“不夠。”
“五千萬。”侯少鴻說,“不可能再多了,你可以起訴,我保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我不起訴。”我看著他說,“我也不要錢。”
他沒說話,只是看著我的眼睛。
他的目光比以前更凌厲,甚至有些兇狠。
但我不怕,我笑著說:“少鴻,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說實話,我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