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靈雨仍舊沉默,半晌之後,才幽幽地開口:“我已經很多年沒聽到有人這麼說了。”
“……”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她說這句話時的語氣有些憂鬱。
沉默間,她又問:“你跟我兒子結婚多多久了?”
我說:“十年了。”
“十年了,”她說,“你依然說得出這句話,是該說你不夠聰明,還是該說你太過固執?”
我說:“我知道念姐很有錢,從某種意義上講,她也很有權力,可是她很不幸福。你我都是母親,看到你的孩子擁有這樣艱難的人生,你不心痛麼?”
“我是否心痛不是最要緊的,”她說,“最要緊的是,如果當初沒有把這份生意給他,那就會給阿華。那她就會用來為家族聯姻,嫁給一個很可能連面都沒見過的男人,兩家和睦還好,一旦掰了,她立刻就變得很尷尬,一生都如浮萍一般,始終依附別人,沒有立足之地。她自己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她在兩種艱難中選擇了現在這種。”
我說:“我兒子不會這樣的。”
“你兒子會直接丟了命。”蘇靈雨說,“繁家的後代裡,除了他,就只有不成器的繁仁了。繁仁沒有繼承資格,而它一旦落到茵茵的孩子手裡,就再也不是繁家的了。”
我說:“茵茵也是你的女兒,而且還跟你一樣姓蘇。”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無論誰來繼承,都會選擇讓你的騰騰失去競爭力。”蘇靈雨說,“畢竟,他是最後一個繁家人,不出意外,還很有能力,留著他,是個禍患。”
“……”
“還有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蘇靈雨說到這兒,微微頓了頓,語氣似乎更溫柔了,“我命令他,必須做這個繼承人。”
我正要張口,她又道:“任何試圖成為他絆腳石的人,我都會毫不猶豫地將其搬走……包括你。”
驅車趕往繁宅的路上,我接到了侯少鴻的電話。
他說:“美人兒,想好了嗎?”
我問:“什麼?”
“聖誕舞會。”他語氣明顯失落了不少,“你真的不來麼?”
“我在D國。”
“嗯?”侯少鴻很快就反應過來,“陪孩子?”
“是啊,給他們送聖誕禮物。”我的確準備了,但來的匆忙忘帶了。
“好吧。”侯少鴻勉強地笑了笑,“等你們回來。”
我說:“抱歉。”
“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