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後,我剛一出門,就看到了一輛黑色汽車。
車裡下來兩個人,雖然是生面孔,但訓練有素的樣子,八成就是侯少鴻所說的保鏢車了。
我沒理那車,自己開車去機場,在路上便接到了蘇憐茵的電話,她先是問:“怎麼不帶孩子?”
我說:“孩子們還不知道他沒了,他們以為我們要離婚了,已經很難過了。”
“好吧。”蘇憐茵說,“到機場之後,有人會安排你上飛機,你就不要坐民航了。”
“好。”
我以為安排我的是那幾個保鏢,然而到了機場,我一眼就看到了繁念。
她也穿著一身黑,妝也素淡了許多,雖不像蘇憐茵那麼狼狽,但也非常憔悴。
見到我,她沒有露出標誌性的假笑,而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隨即安排身邊的隨扈:“帶她上飛機。”
隨扈對我做了個“請”的手勢,我乖乖跟上。心中倒也不覺得害怕,繁念若是來者不善,那至少證明繁華沒死……
很快,繁唸的隨扈將我帶上飛機,並給我倒了一杯咖啡。
直到飛機起飛好久後,繁念才再度過來。
“別這麼緊張,”她一邊在我對面落座,一邊說,“咖啡裡沒毒。”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繁念又歪了歪頭,說:“我說你就信。”
我說:“我信你不會在這種時候毒我。”
繁念微微頷首,說:“本來不想讓你來,無奈我妹妹堅持要你來,遺書又是寫給她的,她最有權力代表他的事……”
說到這兒,她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而不是你跟我。”
我說:“謝謝你們願意讓我參加。”
繁念點了點頭,問:“孩子還不知道麼?”
“是。”我說,“怕他們傷心,所以沒告訴他們。”
繁念歪了歪嘴巴,臉上沒有絲毫笑意:“是怕他們傷心,還是怕我?”
我說:“是怕他們傷心。”
繁念冷哼一聲:“親生父親的葬禮,一輩子只有一次機會參加,就算是再傷心,也不能剝奪。”
我說:“他們還太小了……”
繁念打斷我:“我兒子三歲時就參加過他爸爸的葬禮了,做這行了解死亡是必修課。”
“抱歉,”我看著她的眼睛,說:“穆騰不會做這行。”
繁念亦看著我的眼睛,良久,說:“他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