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確定?”
“確定。”權御說完,忽然回神似的抬起了手,說,“糟了。”
現在已經五點四十了。
“的確糟了。”我說,“以我對你的瞭解,餐廳肯定是中餐館,現在出發開過去來得及,但是如果你想讓人給你送衣服,那是肯定來不及了!”
對權御這傢伙來說,讓他穿成這樣進餐廳和讓他遲到半小時,兩者都足夠要他崩潰。
所以他頓時露出了一臉頹然,好像完全沒辦法了。
我承認很惡劣,但他這樣真的逗笑我了。
不過,我只笑了一會兒,見權御皺著眉頭看我,便識時務地閉上了嘴,說:“傻瓜,我來幫你熨熨吧。”
權御一愣,眼裡上露出了驚喜:“你會嗎?”
“我當然會了,這有什麼難的……”
我說著,伸手解開了他的衣領,老半天,權御才反應過來,抓住了我的手。
我停下動作,抬起頭看著他。
他低頭看了看,臉上顯出了尷尬。
我忍不住動了動手,將已經解開的前襟扯得大了些。
權御立即手上施力,攥緊了我的手,低低地說了一聲:“不要……”
我問:“這是誰打的?”
他的左前胸有很多傷痕。
密密麻麻的,好像是用小刀刺的,一望便知不是新傷而是老傷。
見他沒答話,我繼續追問:“是你爸爸打的嗎?”
他爸爸那種暴力的人,肯定是他打的吧?
然而權御竟然蒼白著臉,搖了搖頭。
我忙問:“那是誰?你們家除了你爸爸,還有別人欺負你嗎?”
權御彷彿這會兒才回神,猛地看向我,卻只是用力拽開了我的手,說了句“抱歉”,便轉身逃也似的進了臥室。
我最終還是沒有幫權御熨衣服,因為他自己叫了另一位司機。
我們因此而遲到了半個多小時。
顯然是因為多重的尷尬,整餐飯,權御都不說話。
我其實很想問問他傷的事,但既然他隻字不提,我也不好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