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聊著,身後傳來馬蹄聲。
我扭頭一看,說曹操曹操就到,是範伯伯。
他騎在一匹高頭駿馬上,這馬還是繁華留下的,我還記得他教三隻時,說這傢伙性子特別烈,不過在範伯伯手裡它顯得很溫順,就跟他的老朋友似的。
範伯伯穿著騎馬裝,他真的是個衣品很好的人,雖然上了年紀,卻很會裝扮自己,論起英俊瀟灑,我爸爸雖然年輕他十多歲,卻已經是十足的老人了。
“要不要來試試呀。”範伯伯笑著說,“我看你們的馬廄裡還有一匹小母馬,瞧著很溫順的。”
我還沒說話,孫姨就說:“小姐身子很弱,膽子也小,所以……”
我截住她的話,說:“我要試試。”
馬牽來了,果然很溫順,白白的,馬臀上還有個心形。
範伯伯特地上來,扶著我上馬,牽著我溜了幾圈,說:“學得很快嘛,以前騎過麼?”
“以前在學校也上過騎馬課。”我說,“我可不是天生膽子小。”
“看出來了,”範伯伯上了馬,笑眯眯地說,“有了孩子顧及就多了,何況他們還沒有其他人可以託付,做什麼都要小心加小心。”
“是啊。”我拽著韁繩跟上他,一邊說,“真羨慕那些沒有孩子的人。”
“不必羨慕,”範伯伯說,“小心是一個寶貴的特質,當你學會了小心,你就多了一張活得好的王牌。一個馬虎的人,是註定要被淘汰的。”
我看向他,說:“我是因為小心才選擇權御的。”
“我知道。”範伯伯說,“但你承認嗎?你爸爸比你更小心。”
我說:“我覺得他對權御的看法太偏見了,我不可能找到完美的伴侶,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人。”
“是啊,”範伯伯說,“任何人在一起,都需要磨合。”
“是吧。”我就說嘛,範伯伯是向著我的,“我和權御雖然也有爭執,但他的確是不錯的人。”
範伯伯點了點頭:“說得沒錯。不過磨合是有損傷的,而和不同的人在一起,損傷的程度是不同的,你爸爸認為,和權御磨合,有讓你損傷過重的風險。”
我說:“權御父母關係不好,於是今天……”
我將權御和我爸爸爭執的內容學了一遍,說:“權御表達他對我很痴心,我爸爸就找茬,說不喜歡我成為他的‘唯一’。難道他不愛我就可以嗎?”
我絮叨了老半天,範伯伯一直安靜地聽著。
直到我完全說完,他才看向我,說:“你想聽伯伯說實話麼?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