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感覺如同坐在一座巨大的推土機鬥裡,無形的手推得我整個人都不可避免得往前撲去。
與此同時,水裡還有另一股力,它本身大不大已無從考證,畢竟在兩方作用下,我再回神時,已經跌入了冰冷的湖水裡了。
現在雖然是夏季,但湖水冷得刺骨,我才剛剛退燒,這會兒被冷水一激,頓時便僵了。
身子不能動,嘴裡嗆了水,湖看著清澈,但其實並不乾淨,那水散發著腥氣,髒東西糊了我的眼睛。
因此我看不清東西,只能感覺到四周在震動,有東西在纏著我的手。
有人在大聲叫,可我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繁華果然克我,每次跟他出來釣魚,都沒好事。
我再恢復知覺時,是因為胸口痛。
肺部像是被針扎似的,痛得越來越厲害。我彷彿原本是想好好睡一會兒的,卻還是被那劇痛弄得不得不清醒。
然而一睜眼,就看到了一張臉。
愣怔了兩秒,唇上傳來的溫熱使我醒過神來。頓時怒從心起,一把咬住了帖在我嘴上的那張嘴。
只覺繁華身子一震,隨即該是用手掌撫著我的臉。
我恨死他了,一直咬到牙齒脫力才鬆口,瞪著他,一時間也說不出話。
繁華擦了一把嘴唇上的血,蒼白的臉上浮起笑容:“你總算醒了。”
“不然呢?”我喘著粗氣問,“你是變態嗎?這種時候還要親?!”
繁華愣住,眨眨眼,沒吭聲。
我也不想理他,捂著劇痛的胸口坐起身,環顧四周,發現我們正在岸邊,離釣魚點並不遠。
這會兒天還沒黑,顯然時間還沒過去太久。
保鏢們都在附近,我坐起來時,阿美剛剛抱著毯子跪到我身邊,一邊把毯子披了我肩上,一邊說:“幸好太太醒了,繁先生急壞了,一直在給您做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
我看向繁華。
他表情訕訕,先是對阿美使了個眼色,待阿美離開後,又伸手摟住我,將我從地上抱了起來。
汽車行駛了好一陣,那令人近乎麻痺的寒冷才稍適緩解。
我的神經也放鬆了些,扭頭看向繁華,他也溼漉漉的,像個水人,正拿著毛巾擦頭髮。
大概是餘光看見我看他了,動作立時一僵,小偷被捉似的看向了我。
他唇邊的血已經凝結了,看上去就像被人打了似的,這事畢竟是我沒理,便說:“抱歉,誤會你了。”
繁華笑了起來:“不用道歉,我確實也親了。”
欠揍。
我睖了他一眼,說:“剛剛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