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還迷迷糊糊地做了好幾個夢,先是夢到了我爸爸,夢到他不斷地在我和繁華現在住的這棟房子裡走來走去,不知在尋找著什麼。
我不斷地叫他,跟著他,他卻不理我,就好像完全不認識我。
我不知這個夢是怎麼結束的,只記得後來我又夢到了繁華。
夢到他溫柔地吻我,吻我的嘴,吻我的臉頰,吻我的脖子。
就像我恢復記憶之前那樣,我倆最好的時候,他就是這麼溫柔地對待著我,我也發自內心地愛著、依賴著他,併為此感到幸福。
我知道這是夢,那段日子不會再復返了,我也不稀罕。
儘管這麼想著,我卻還是感覺到了一陣劇烈的心痛。
我不是還愛他,是心痛我自己。
如果在我二十一歲那年,嫁給他的那年,我們可以這樣相處,那該多好?
我是自己醒來的。
一睜眼就看到了權御,愣怔半天,才想起來自己是在他家。
權御就坐在我床邊,他眼裡也有了血絲,蒼白的臉上更是現出了憊色。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明顯了,他滿是歉意地笑了笑,說:“抱歉,我只是想看看你。”
“你一直在這裡嗎?還是來叫我起床?”
我一邊問,一邊坐起身,抬腕看錶,五點差五分。
“我回房躺了一會兒,但實在是很想你,就忍不住來看看你。”權御說,“抱歉,我沒想冒犯你。”
“沒事。”對於這個跟我躺在一張床上,接了吻都能剋制的男人,我絕對相信他的自制力,“我得走了,今天答應陪我公公去檢查身體。”
“你公公?”權御疑惑地問。
“對,繁華的爸爸。”我說,“就跟我們住在一起的那位老人。”
權御愕然瞪圓了眼睛:“範老先生?”
“範?”我知道他的意思,但還是笑著說,“你是想說繁吧?”
半晌,權御才點了點頭,說:“或許是吧。”
聊了幾句,便告辭從權御家出來,汽車將我送到大門口,我也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的車。
繁華那輛被穆騰玩壞的蘭博基尼。
這輛車此前一直在送修,按理說我是不認得它的。
於是我徑直朝自己的車走去,快到時,繁華的車靠過來擋住了我的路,車窗放下,他坐在駕駛位上,扭頭看著我。
我露出訝異的神情,開啟車門上了車。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車裡都是沉默。
唯一會動的只有窗外的景色,退得飛快,越來越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