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笑著看了他一眼,說:“菲菲又吃不了魚,想做給我就直說,又不會笑你。”
“吃不了?”範伯伯意外地看向我,“真吃不了嗎?”
繁華看著我笑:“她不會挑魚刺。”
“誰不會?”我夾起一塊魚肉,一邊挑魚刺一邊說,“我像是連魚刺也不會挑的人嗎?”
說著,把魚肉放進嘴裡,唔……真好吃。
再看繁華,他看著我,就像在看一隻回用筷子的動物似的,滿臉意外、震驚……甚至隱隱有些受傷。
我不由得一愣,這才想起,好像我的確是不會挑魚刺的……不,我是會的呀。
忽然間,我的頭腦開始有點混亂,我究竟會不會挑魚刺?這些年,我不但自己挑魚刺,還給孩子們挑……可是以前呢?
以前……
想到這兒,我開始覺得不舒服,嘴巴里魚肉的鮮美也似乎打了個折,變得沒滋沒味起來。
範伯伯看看繁華,又看向了我,露出了緊張:“怎麼啦?範伯伯做的魚不好吃嗎?”
“好吃呀,”我這才回神,說,“我很喜歡呢!”
說著,我又伸筷子去夾。
管他以前會不會,現在會就行了。
不會挑魚刺多悲哀,無數美味都要指著別人才能享受。
“喜歡你就多吃。”範伯伯笑眯眯地對我說了一句,又扭頭對繁華板起臉,“快給菲菲推過來點,看人家夾得多吃力。”
繁華似乎這才回神,伸手端起那盤魚,嫌棄似的整個放到了我的面前,拿起筷子對範伯伯說:“辛苦您了。”
範伯伯瞧著他,伸手在他腦門上拍了拍,說:“小心眼。”
又對我道:“你倆吃吧,我老人家早睡早起。你們倆不著急睡,明天早上睡個懶覺,我去送他們三個去幼兒園,順便看看舞臺劇的照片,呵呵……”
範伯伯走後,餐廳裡恢復了寂靜。
我吃了一會兒,自然是感覺十分滿足。
見繁華一直慢騰騰地吃飯,一副沒食慾的模樣,忍不住問:“你不喜歡範伯伯做的飯嗎?”
繁華抬起頭,我這才看出他的臉色也有點蒼白,聲音也稍顯無力:“我很喜歡。”
“那就是因為魚的事,”我說,“勾起了你傷心的回憶嗎?”
繁華搖了搖頭,看著我說:“是甜蜜的回憶。”
他的目光並不具備攻擊性,但我還是下意識地迴避了。
可能是我這個人的內心比較八卦吧?我的心裡的確有種衝動,想要問問那是什麼樣的回憶,可又強迫自己閉上了嘴巴。
氣氛再度陷入沉默。
當然還是我率先打破沉默,這次我直接說:“我知道這樣問你可能會不高興,但我真的沒有惡意……你知道權御的病是怎麼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