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繁華的名字,我的心情便不好起來:“見到了……”
“喲?怎麼又哭了?”範伯伯關切地問,“那蠢小子又欺負你了?”
“沒有……”
他這樣問,我的心裡真的很溫暖,但也真的很委屈。好想就這樣告訴他,告訴他我不僅被欺負,而且還是被狠狠地、徹底地欺負。
但我已經打定主意不告訴他,便沒有吭聲。
範伯伯一邊擦著我的眼淚,一邊在看著我,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這孩子,是不是在擔心我的身體?”
我沒說話。
“哎呀,不要擔心啊,這算命的說,我是個老禍害,地獄裡不收,我呀,能活一百多歲。”範伯伯說著,放下了手帕,又在我的頭上,按了按,哄著我說,“菲菲可真是懂事得讓人心疼……你呀,要學著心大一點,你看看我那三個孩子,知道老爸輸液,各個滿不在乎,一個也不來看我……”
話音未落,門口方向突然傳來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
“誰沒來呀老爺子,我給你揍他。”
我連忙擦乾眼淚,循聲望去,是念姐。
她穿著一身黑色套裙,上面嵌有金色刺繡,看上去正式又華美,酒紅色的唇膏為她那張白皙的臉孔增添了幾分威嚴。
其實念姐長得遠不如茵茵美麗,但那氣質裡的凜冽和隨時都會給你一刀的殺氣是茵茵身上永遠都沒有了。
我為何會拿茵茵跟她比較呢?因為茵茵就在她身後,兩姐妹是一起來的。
念姐進來打量著四周,顯然一眼就看到了我,頓時不悅起來:“怎麼還戴上口罩了?感冒不是在你家傳上的呀?”
“坐下,”範伯伯板起臉說:“我讓她戴的,把孩子傳上怎麼辦?”
“喲?這就是‘孩子’了?”念姐看了他一眼,笑著問我,“這是決定嫁給範公子了?”
“不然呢?”範伯伯瞥著她,“你來幹什麼呀?”
念姐看向他。
“念姐,”範伯伯露出嘲諷,“什麼事勞煩您大駕光臨?”
念姐嫌棄似的皺了皺鼻子,朝茵茵使了個臉色。
茵茵便從包裡掏出一個信封,雙手遞給了範伯伯。
“聽說您病了,代表我媽媽來看看您,”念姐笑著說,“給您一點錢,讓兒媳婦給您買點吃的自己補一補。”